&esp;&esp;顾非然把酒局定在德晟顶楼，一家私人运营的会所，不对外开放，且每天只招待两桌。

&esp;&esp;廊厅窄长，走的是苏式庭院风，颇有些江南水乡的雅韵，却只在头尾两个地方做了包厢。

&esp;&esp;何时雨跟在他身后，悄悄打量周遭的造景，暗中惊叹。

&esp;&esp;可就是这儿的服务员看上去，都比客人多。能赚到钱么，她深感疑惑。

&esp;&esp;尽头是一个名为“听雨”的包厢，木门一阖，凉爽且带点儿荷香味的空气，便钻入她的鼻腔。

&esp;&esp;他们是第一个到的，这种情况在顾非然身上十分罕见。上学那会儿，他就没准点来过学校。何时雨是班委，收作业的任务落在她头上。老师也怕麻烦，便让她当日收全了作业再交过来。

&esp;&esp;于是，某人便一直成为那个例外，害她每次都等很久。

&esp;&esp;那是她讨厌顾非然的开始，别人都正常，就他爱搞特殊，不守时。

&esp;&esp;可这次在德晟，他却带她早早入席，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钟头之久。

&esp;&esp;何时雨拿着化妆包，准备去包厢卫生间补个妆。她化妆很少涂口红，因为长相并不浓郁，比较清雅，压不住那些五颜六色，在脸上会显得尤为突兀。

&esp;&esp;她从包里翻出一支藕荷粉，先用裸色打底，再学着网上化妆师教的那样，层层迭盖。

&esp;&esp;转身，蓦然瞅见顾非然靠在门框边，看着她。由于距离挨得太近，她惊得后退到水台边。

&esp;&esp;“这涂的什么？”他懒散抬眸，“满嘴猪油。”

&esp;&esp;何时雨觉得是他故意贬损，转身去照镜子。

&esp;&esp;在灯光下，唇上的珠光细闪显得浓郁，颇有些“糊油感”。倒也没说错，但最好还是闭上他那张嘴。

&esp;&esp;她翻包，寻找餐巾纸，可翻了一圈都没找到。

&esp;&esp;包厢里竟然也没有纸，何时雨叫到服务员，让他们多拿几包过来，却收到“纸巾额外收费”的荒唐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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