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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的细雨,随着晚风渐渐沥沥地洒落下来,给薄暮时分的上海平添了绵绵的春意。法租界一座别致的花园洋房里,灯火初明。年轻潇洒的大学生丁信诚在卧室里踱步,他眺望着窗外渐次闪亮的白炽灯和霓虹灯,心情轻松而又愉悦。
上午,大学里举行必修课法语口语考试。教授们这一回别出心裁,要学生当众发表演说,题目自定,时间在8~10分钟为宜。于是,全系的莘莘学子都聚集在大教室里,座无虚席。
考试开始,讲台上走马灯地换人,有的吐句流畅却内容单薄,有的故作高深却又结结巴巴,得分没有谁超过b 等的,在前排端坐的教授一个个拧起眉心,没上场的同学们也有些惶然忐忑。当监考报出丁信诚的名字之后,大教室里立即安静下来,人们都想知道,这位在球场上矫健骁勇的同学,是否在讲台上也能纵横自如。
丁信诚步履稳健,充满自信地走到台前,很礼貌地鞠了一躬,然后用法语朗声说道:“各位教师,各位同学,今天我讲演的题目是《略论女性的权益》。”他的男中音浑厚悦耳,法语流畅准确,立即博得一片喝彩。
丁小开胸有成竹,把他精心准备好的论文朗声道来,论点新颖,材料翔实,逻辑严谨,语句晓畅,话音刚落,大教室里又是一片静寂。同学们都聚精会神地等着评分揭晓,当监考宣布丁信诚的得分为“a ”时,掌声轰然而起。然而丁信诚秉性谦和,并不以此为傲,他为半个多月的努力得到大家的首肯而欣慰。
此刻,他在卧室里回想上午的一幕,自然喜不自胜。他正在随意翻一本法文原版的《悲惨世界》,客厅那厢传来“叮铃铃……”的电话声响,这是女佣李妈通知他去接电话的信号,他放了书快步出房下楼。
电话是同学章志义打来的,他读的是机电系,和小开所在的化工系相邻。他们都是学校足球队员,成了好朋友。
此刻,章志义在电话中间道:“你的法语演讲考试,今天过关吗?”丁小开说:“派司。得了个a 。”
“那该庆祝,好好白相白相!”“应该,应该。”
“今晚落雨,小舞厅生意一定清。交关(很多)舞小姐会吃汤团。周治仁、周治德两兄弟来叫阿拉去跳‘救济舞’,散场送‘伊拉’(她们)回家,你有车子,胃口有吗?”
“有,有,有。”“最好有你家大轿车,可以多坐人。”“ok,到哪一家?”
“北四川路月宫舞厅。舞小姐在‘下只角’(平民区),有车子送,伊拉会格外开心。好,阿拉在月宫等你。”
丁信诚放了电话,回到房间,换上一套米黄色的高档西服,结了条咖啡色的条纹领带,白皮鞋。穿衣镜里立即映出一位匀称秀伟,眉清目秀,浓密的黑发天然微鬈的大学生,潇洒倜傥。
想到今晚关键是用车送人,小开找到专为父亲开大轿车的司机顾福生,交待清楚后,就开着自己那辆绛红色的四座的“菲亚特”出门了。这辆轿车是丁老先生为丁小开读大学方便买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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