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之在心里算了算他去医院复诊的时间，正好就是沈衿婚礼那天。

&esp;&esp;小王八蛋这个鼻梁如果修复得不好，是不是就破相了？

&esp;&esp;该。

&esp;&esp;宋洄之现在一想到那件事，还是觉得很窝火。他觉得自己真的下手太轻了，居然只打断盛凌一根鼻梁，连牙都没打掉一颗。

&esp;&esp;也真就是那是他亲手养大的小王八蛋，那是他大哥留下来的唯一的儿子……

&esp;&esp;但凡换成别人，他不把这□□犯三条腿都打断才怪。

&esp;&esp;但凡换成别人……

&esp;&esp;宋洄之转过人体工学椅，面对落地玻璃窗俯瞰深冬星空下繁华的都市夜景。

&esp;&esp;但凡换成别人的儿子——宋洄之想——他是不是就不会倾注那么多的爱？如果不是他把小狗崽子宠得无法无天，小狗崽子是不是就不会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恶心事儿？

&esp;&esp;人生可真他妈操蛋啊……

&esp;&esp;然而操蛋归操蛋，这人生还他妈得接着过。

&esp;&esp;翌日，宋洄之开车去他们学校。盛凌从宿舍里出来，脸色不太好看。但是上车时还是叫了他一声“小叔叔”。

&esp;&esp;宋洄之瞥了他一眼：“衣服怎么穿这么少。”

&esp;&esp;“出来时带少了，没脸回去拿。你不是不想见我么。”盛凌低声说，“小叔叔，你还在生气吗？”

&esp;&esp;“我不生气。”宋洄之单手控制方向盘，说，“我只是对你失望。我怎么把你教成了一个——”

&esp;&esp;他本来想说“强奸犯”，但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词太重了。既伤害盛凌，又伤害他自己。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盛凌并不是□□——他那天被人下了药，盛凌不过是顺水推舟。说不定实际上还是他主动的。于是他改口道，“我怎么把你教成了这样？”

&esp;&esp;盛凌一言不发。直到车子在太奶奶家门口停下，他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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