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是泪水。

&esp;&esp;就像从段香凝的眼眸中淌出来那样，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滑落在了耳边。

&esp;&esp;再怎么舍不得，也终究要送走的。

&esp;&esp;就像没谁喜欢去死，却没谁能改变自出生那一天开始，就踏上死亡的归途，无论有多努力，走的多慢，最终都要走到终点那样。

&esp;&esp;藏龙河边到处都是被河水冲刷成椭圆形的鹅卵石，大部分是青白色，偶尔还会有红色，和翡翠色。

&esp;&esp;太阳落山后已经很久了，李南方才停止了从河边到山缝前的来回奔波。

&esp;&esp;足足用了几万块的鹅卵石，才把那道不长的山缝填满。

&esp;&esp;又在那些鹅卵石上方，培上了厚达半米的土层。

&esp;&esp;这样，来年的此时，藏在土层中的草种，小野花种子就会生根发芽，沐浴在阳光下。

&esp;&esp;李南方相信，段香凝肯定很喜欢她的新家。

&esp;&esp;就像世界上所有漂亮的女人，都会喜欢鲜花那样。

&esp;&esp;他没有在段香凝的墓前立碑，上书“李南方之妻，段香凝之墓”的字样。

&esp;&esp;那样，只会让无意中走过这儿的人发现，很可能会去打搅沉睡中的段香凝。

&esp;&esp;漂亮女人都是睡出来的。

&esp;&esp;男人同样也需要睡觉，尤其在数十个小时都没闭眼的李南方。

&esp;&esp;他就倚在段香凝的家门口，双眼无意识的望着天边那些星辰，眼神慢慢地黯淡下来，最终被眼皮所覆盖。

&esp;&esp;星星越来越亮了。

&esp;&esp;风也越吹越大了。

&esp;&esp;藏龙河的河面，随着大海的涨潮，有了很明显的增高。

&esp;&esp;藏在李南方气海丹田内的黑龙，则缓缓地腾起，好像电影里的慢镜头那样，动作迟缓的张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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