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惊蛰有点难以理解，这大晚上的，又那么冷，跑那么远去喂什么马？

&esp;&esp;“湖边的水草很好，还有，”

&esp;&esp;细柳看向他，“你不觉得今晚的月亮很圆吗？”

&esp;&esp;“……啊？它圆不圆的又怎么了？”

&esp;&esp;惊蛰茫然道。

&esp;&esp;细柳却不搭理他了，天色黑下来，她站在军帐前抬头就看见了月亮，离她很远很远，她那个时候什么也没想，策马出营，一直跑到湖边。

&esp;&esp;湖边有丰茂的水草，马儿摇着尾巴吃得欢欣，湖面映着圆融的月影，她等着马吃够水草，手里握着颈间的丑玉兔很久。

&esp;&esp;后半夜更冷了，惊蛰裹紧了被子在行军床上呼呼大睡，细柳即便闭着眼睛，也依旧保持着九分的警醒。

&esp;&esp;天色方才微微亮，军帐外面忽然沸腾起来。

&esp;&esp;有将士大喊：“大将军归营了！”

&esp;&esp;很快号角吹起来，这样的动静很快吵醒了惊蛰，他方才睁眼，便见对面不远处，细柳已经下了床。

&esp;&esp;但他们两人还没出去，便有人掀开了毡帘进来，那人身着漆黑的衣袍，外面银灰色的甲胄还没脱，整个人十分魁梧高大，他有一双常年被鲜血濯洗过的眼睛，清明而锐利，一身气度不怒自威。

&esp;&esp;“谭大将军。”

&esp;&esp;细柳走上前去，惊蛰赶忙站到她身边一块儿作揖。

&esp;&esp;“你们两个做什么这么多礼？”

&esp;&esp;谭应鲲将头盔摘下来，扔给身边的亲卫，抬头一瞧：“这家伙怎么还在你们帐子里？有他在，你们睡得好觉？”

&esp;&esp;“我都习惯亲自看着他了，没他打呼噜我还睡不香呢。”惊蛰搬来椅子给谭应鲲坐。

&esp;&esp;谭应鲲哈哈大笑，坐了下来，不止他是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眼下的疲惫显而易见，但细柳看他那副倦容之下，似乎笼罩着一层凝重的气息，她不由问：“大将军，陇坡布防可还顺利？”

&esp;&esp;“自然是顺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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