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sp;&esp;那氛围让安琪忽然想起在博索雷的冬夜。圣诞前的最后一晚，学校的礼拜堂举行弥撒，蜡烛一盏盏排满了红木长椅两侧，圣歌在彩绘玻璃映出的光影中飘荡。

&esp;&esp;她记得自己穿着校服站在第二排，诺亚一身黑色呢绒外套站在她身边，始终盯着她的侧脸看。

&esp;&esp;夜晚归宿舍时，大雪铺满山间小径。他们并肩走在森林回廊中，诺亚忽然拉了拉她的袖子：“就像以前，以后照旧。不管你去哪里，我会依然跟着你。”

&esp;&esp;她回头看他，鼻尖冻得通红，耳廓还贴着几片雪。他像是认真许下了什么愿。

&esp;&esp;——

&esp;&esp;人群散去之后，石柱长廊的阴影中，埃塞克站在那，深灰西装、藏青披肩、怀表系链垂落胸前，他的神情冷漠得如同一尊青铜雕像。

&esp;&esp;“神圣之地不适合那些打算亵渎血统与信仰的人。”

&esp;&esp;他目光直直地看向安琪，“只要诺亚还姓卡尔维诺，你就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的未来。”

&esp;&esp;他缓步逼近，语调不紧不慢，像是在吟唱诅咒：“你若执意带着沉家的血践踏我们数代的荣耀，我会让你后悔。”

&esp;&esp;安琪抬眸，唇角一勾：“真遗憾，我是无神论者。”

&esp;&esp;他的目光凝了一瞬，随后转为不屑。他没有挪步，仿佛连蔑视都懒得给她。

&esp;&esp;诺亚站在圣殿外的十字回廊，已经看清一切。他没有出声，只在她经过时问：“他说了什么？”

&esp;&esp;“没什么。”

&esp;&esp;他走近，贴在她耳边低语，“他说话一向不会拐弯。”

&esp;&esp;她沉默。

&esp;&esp;“我不再想当卡尔维诺。”

&esp;&esp;他垂下眼帘，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如果爱你是对神明的亵渎，那我宁可焚毁神像。”

&esp;&esp;她轻轻拉住他的袖子，“媒体还没散。”

&esp;&esp;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却前所未有地坚定：“就像以前，以后照旧。我绝不会再放开你。”

&esp;&esp;她下意识望向围廊外高举的镜头灯光，指尖却没有松开他。

&esp;&esp;教堂东墙后的玫瑰花圃，在这天开得极盛。据说，每一朵玫瑰下都埋葬着一个未被宽恕的灵魂。

&esp;&esp;圣坛高墙的一角，一幅中世纪残损的湿壁画浮现在光影交错之下。

&esp;&esp;画中，一位身披红袍的修女跪伏在荆棘前，手心捧着一束火焰般盛开的玫瑰，眉目沉静，眼中却燃着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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