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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群惊散, 人畜两翻。
两天过后, 他们失去了避风的帐篷, 幸好羊毛和皮子留在了蒙古牧民的地窝子里。他们顶着寒风深一脚浅一脚走在草原上,夜里躲在羊的肚子下, 保留温度, 回到了地窝子, 才暂时有了歇脚的地。
这是宁布坐在阿拉格巴日长老的地窝子里, 抵靠着温暖的火炉, 捧着热腾腾的奶茶,痛哭流涕所说的。
“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嘎尔(帐篷)丢了, 羊病了好几头,人也病,没吃的,”宁布用他破旧的羊皮袄抹泪,“连羊草都要吃没了,这个冬天太长太久了。”
长老默默听着,给他拿来了蒙古馃子,宁布谢过后抓起往嘴里塞,狼吞虎咽地大口嚼了起来,噎得他翻了个白眼,猛灌奶茶。
“额已经”宁布捶捶自己的胸口,他打了个嗝说,“三天没吃饱饭了,饿了就喝羊奶。”
说话的时候,地窝子的门被推开,宁布嘴里还塞着吃的,他忙转过头看去,是个带着圆顶的羊皮帽,穿着蓝色厚袄子的女人,身量高挑,宁布觉得她有骨头有肉,脸上有血色,肯定活得很好。
他已经不太记得清,上年在皮货集跟姜青禾碰面的样子了,只记得人高很瘦。
但他知道,这个肯定就是歇家。
宁布有点着急,他使劲嚼着,生生吞下口里的东西,按他们藏族的礼仪来,贵客上门是得献哈达的,他当然没有,还得献上酥油茶,他也没有。
只能急急忙忙站起身,弯腰吐出他的舌头。
进来的姜青禾一愣,并不是觉得这人有毛病,她知道藏族有些群落的伸舌礼,吐出舌头来表示友好,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吐。
索性宁布并没有强求她,反而是低头跟长老询问,然后热情地用蒙语喊:“图雅啦!”
啦在名字后,是藏族表示尊敬和友好的方式,避免称呼其大名。
“宁布叔,坐吧,好久没见过了,上一次还是上年冬天吧,”姜青禾解下帽子放在膝盖上,坐在圆木墩上,笑着寒暄。
她的记性还成,没忘记宁布这张脸,毕竟他的右半边脸有一块黑色的斑。
宁布将自己破旧到开裂的靴子往里收,盘腿而坐,他抠着自己的袄子,有点羞愧,“上一年,上一年,”
他不知道要怎么说上一年的事情,赚取皮子后,过了相当富足的一个冬天。新置换了几顶帐篷,那时他们到处迁移,在日夜星辰轮换中,早就忘记了要请她当歇家了。
而他现在看着土默特部落的日子,他承认自己当时走岔了路。
尤其当他来到冬窝子时,看见炊烟腾腾,屋外的架子上晒着厚的皮袄,一双双没有裂痕的皮靴,挂在日头下大块的风干羊肉,拴在外头的马膘肥体壮,嘶鸣有力。
他看过他们羊圈里的羊,四肢并不瘦弱,羊吃得好,长得健硕,而他部落的羊,小羊蹄撑着瘦到凹进去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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