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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会做邀朋结党这样的事呢?
孟追欢时常在想,大梁入仕文人的一生,所求不外乎是政事堂三字。
如今她正踩在这千载文人魂牵梦萦的楼台之中,这里有人白首拜相腰六印,有人少年得志衣轻裘。
她跟着诸位朝臣鱼贯而入。李忧民此时已然坐在了政事堂的正上方,他盘弄着手上的沉香佛珠,佛法洗刷不净这位草莽皇帝所犯下的杀孽,只是为他平添一分上位者的优雅从容。
他沉然道,昨日我下诏行新法,各州方田均税,诸公既然封驳了,也得给朕一个解释才是。
一鹰钩鼻、国字脸的中年官员上前而来,乃四品御史中丞程文州,也曾是郑忍耻的门下学子,对着李忧民便拜手道,此前诸州行租庸调制,民生乐业,骤然改制,百姓无所适从。
可朕怎么听说,从前税制之下,家田输税尽、户户无余粮啊?
程文州沉思片刻后,只觉此人恭敬又轻慢,那是因为农户好吃懒做,不思进取的缘故。
孟追欢听了这句话,心中一股鬼火直往外冒,她掐了掐虎口,将怒火抑下。
却见白傲杀拿着纸笔从李忧民旁站出,他虽不是加了同平章事的三品宰辅,却因着起居郎需时刻记录圣人言行的缘故,侍立在侧。
他得到李忧民的首肯后,方拱手对程文州道,下官斗胆想问一问程中丞,程中丞上一次种田是什么时候?
我不记得了。
白傲杀扫视着这座下端坐的三品公卿、朝臣宰辅,某不似在座的诸位,生来便是在白玉为堂金作马的王侯之家,是要靠地吃饭、靠天裁衣的。
臣的父亲,寒来暑往、耕田伐木,累垮了身体;臣的母亲,养蚕纺纱、日以继夜,熬瞎了眼睛。才能在交上租调之税外,让一家人不必受冻馁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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