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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着一双桃花目,盯着她,张口还是那句:“自己動。”子时一过,偌大军营只剩虫鸣窸窣,偶有一两只倦鸟经过,栖在辕门,鸣啼两声,拍着翅膀飞走了。方路每逢值夜便发困,嘴里定要嚼点什么才好,恰好怀里还剩两块他崔副将发的喜饼,便掏出块咬了口,又将另一块递给身旁严崖:“严副将,来一口?”严崖瞥了眼喜饼,重新巡看四下,面不改色道:“夜值偷食,仗二十。”“俺个娘嘞,又没外人,”方路将饼往他手里一塞,“吃吧,这一夜长着嘞。”大将军谢折在辽北开了个不怕死以身作则的好头,每逢打仗,军阶越高,冲锋越前,这规矩从上渗透到下,导致连夜值这种苦累活也有军官抢着来做。若换个营地,副将这种身份,寻常士卒连跟他搭腔的机会都没有一个,别说共事。“吃吧吃吧。”方路嚼着饼,“吃快点,又没人看见。”严崖见他吃那般香甜,不由得抬手,咬了手里的饼一口。方路话密,嚼着嘴里的不忘问:“怎么样严副将,好吃不好吃。”严崖点头。方路拧眉:“俺倒觉得一般,没俺儿出生时俺娘弄的好吃,那才叫一个香,一个甜,一个——”说到这,方路跟想到什么似的,转脸蹊跷地瞧着严崖,“话说起来,严副将今年也有小二十了吧?以往在辽北没那条件,这都回了京城了,怎么也没见你谈婚论嫁,早点老婆孩子热炕头,你爹娘就不着急?”严崖嚼着饼,语无波澜:“爹娘早饿死了。”方路失语,半晌无话,吃完饼拍了拍手上饼屑,略为小心地劝道:“那就更该早些娶妻成家,也好让他们在天上放心。京中漂亮姑娘那么多,难道你就没个中意的?”夜风无声,倦鸟嘶鸣。严崖沉默下来,脑海中蓦然浮现一道妖娆倩影,挥之不去,来回飘荡,口中喜饼逐渐变得索然无味。方路顿时发笑:“瞧,被俺说中了,严副将心里果真藏着人,来来来,说说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用不用咱将军替你提亲去。”严崖瞬时清醒,无端感到闷火上涌,扔掉手中喜饼,正欲让方路闭嘴,辕门方向便传来动静。他放眼一望,见是有人外出,一大帮将营近兵簇拥着名身披黑袍的人物,遮挡太过严实,看不出个男女,反正步子不太像男人,且有些踉跄。“又是这些奇怪的家伙,”方路咂舌,“俺就纳了闷了,怎么天底下的谋士高人都神神叨叨的,要么大冬天手里拿个鸟扇子,要么大夏天出门得披被子,长什么样都看不见,见不得人似的。”
自从谢折入京,自荐献策的山野狂夫不在少数,摆出高人架子,故作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更不在少数。严崖盯在那道身影上,总觉得有些奇怪,听了方路的话,又打消心头蹊跷,欲图收回目光。就在这时,那道漆黑身影走到马车前,踩上车梯,朝车中奴仆递出了手。一只雪白莹润,指若葱裁,指甲锐利尖长,染有鲜红花汁的,女人的手。严崖心神一震,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认出了手的主人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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