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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当成乐子打赌,赌他还有几口会咽气。他人生中唯一一次提刀,是面朝他的父皇,因为没有力气,砍了三十多刀才将人砍死。谢折从看见尸体的第一眼起,便知其中有诈。一帐之隔,帐中阴翳密布,帐外是喜气洋洋的恭贺声。崔懿手提食盒,眉开眼笑,嘴角快咧到后耳根子,一只脚踏入帐中,还不忘朝外拱手回礼:“喜,喜,大家同喜,我小侄女满月酒那日,兄弟们都得过去啊,不去我可跟你们急!”笑声里,崔懿进入帐里,四下无人,索性哼起了曲儿,放下食盒揭盖端碗。谢折思路被打断,神情不善,“一个孩子而已,就这么高兴?”崔懿:“那是,摊上这么惊险的情况,最后还母女平安,谁家能不高兴?更不说我那侄女刚生下来便有七斤多重,真真一个大胖丫头,瞧着别提有多讨喜,就是苦了我弟媳了,产婆后来跟我们说,也幸亏是在这时候生了,再晚点,羊水都要干了,孩子不憋死在肚子里算是好的。”说话间,一碗面落在了谢折的面前,冒着腾腾热气,上面还盖了两颗蛋。谢折瞥着面,不冷不热,“现在生孩子,兴给外人送面了?”崔懿嘁了声,“都哪跟哪,今日是你生辰,不吃长寿面吃什么?快点趁热吃,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十年前崔懿初入辽北,掌长史一职,手头握着整个辽北军营所有在册人员名单,上面不仅详细标记出身,还有出生年月。谢折那时候是个喂马的小卒,只有十二岁,个头不及成人的腰高,豆芽菜一般,加上耳朵不灵敏,总会挨欺负。崔懿对他印象深刻,于是每年在他生辰那日,他都会偷塞给他两个糙面馒头,现在条件好了,糙面馒头变成了长寿面,豆芽菜也长成了参天巨树,在最苦寒的地方,扎下了最深的根。谢折瞧着面,未置一词,端碗大口吃起来。崔懿因家里新添的小侄女,一时间慈父心肠泛滥,坐下倚着桌案,捋须感慨:“二十多年前我大抵不过十岁,还在习四书五经,若能回到那个时候,我一定去见你娘,告诉她,她将来会生一个很了不起的儿子,打得蛮人不敢再下长白山,是个大英雄。”“你不如告诉她别去宣平侯府做事。”谢折三口便解决了半碗的面,蓦然突兀地道:“别那么好心替别人夜值,别去扶醉酒夜归的宣平侯,不要因为不忍心便留下那个孩子。”“若终究将那孩子生下,不如出生立刻掐死,那孩子是个祸害,养大了只会害死她。”帐中静了下来。谢折视若无闻,专心吃面,连汤都未有剩下。崔懿光张嘴,一句话说不出,平复半晌方转移话题道:“哎对了大郎,我家侄女与你同日生辰,想来与你有缘,你不如给她取个名字,也算借你谢大将军一点好运,护她平安到大。”谢折咽下最后一口面汤,脱口而出,“在庄子里出生的,不如就叫崔庄吧。”崔懿:“……若如此,还是不麻烦你了。”他居然忘了谢折是能给匹马取名叫“小虫”的奇葩之人,昏了头了才会把谱打到他身上。临退下,崔懿想起来了贺兰香,管谢折问起她的近况。谢折的回答简洁粗暴,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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