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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般灼目的光线,简直能称作咄咄逼人。贺兰香眉头不适地蹙起,抬手揉了两下眼,待适应过来,继续往外望。马车正在行驶桥面,视野里是一片清澈,护城河水湍湍流淌,脚下高桥正对城门,一条中轴贯彻里外,没有丝毫多余建设,整洁庄严,令人生畏。路边,榆杨树高大葱郁,树冠遮天,但扎根在宽阔的道路上,竟也显得有些娇小。路上青砖绵延,行人不绝,骑牛骑驴的,推独轮车的,还有骑马配刀的,看那一身架势,大小是个重差。不过,无论骑什么穿什么,长什么样,这里的每个人都神色匆匆,像怀揣什么心事。贺兰香的视线从河水落到道路,从道路落到行人身上,又沿行人,一路往前,落到城门上。城门巍峨至极,高宽是临安城门的三倍不止,门上灰石匾额正楷细刻三个大字——“明德门”。“大学之道,在明明德。”贺兰香低语念出,视线收回时,余光恰好对上门下一双锐利黑眸。谢折在看她。贺兰香熟悉这种眼神,每次他怀疑她要耍什么花招时,都会这样看她。大庭广众,隔着人潮,贺兰香朱唇噙笑,朝谢折飞出一记媚眼。冷硬古板的将军僵了神情,猛地便别开了脸。“大郎看到什么了?”崔懿对他反应诧异。谢折攥住缰绳的手略微发紧,“没什么。”二人马前,城门校尉诚惶诚恐,稍走流程便将两门大开,高声呐喊:“明德门校尉张宝禄,恭迎将军入京!”声音落下,喊声此起彼伏,城门内外,无关职位,凡着甲胄者,皆呼“恭迎将军入京!”马车里,贺兰香受不了北地这干燥的天,正往脸上细细涂抹玫瑰香膏,闻声轻嗤:“好大的排面,若非亲身经历,谁敢信,这京中竟有的是人敢对他下手。”当年因那一场童谣之祸,萧氏一族就此销声匿迹,先帝除了心头大患,自认高枕无忧,从此沉溺酒色,不问朝政。他不知道,死于流放路上的萧家幺子,根本就没有死。萧怀信自毁音容,躲避朝廷追兵,蛰伏十三年,联手琅琊王氏,内控禁军,外收人心,终在先帝中风,朝野混乱时,拥护十三皇子夏侯瑞起兵辽北,入主京城。一朝大仇得报,本该就此尘埃落下,开启新篇。可惜,夏侯瑞能一路安然无恙杀进京城登上帝座,靠的不是萧王,而是辽北铁骑。坐庄的只有两个,大头却要分成三份,掀桌是必然。贺兰香以一种极为身不由己的方式,卷入到这场纷争当中,还是处于最危险的阵营。新帝想利用她肚子里的“孩子”垄断谢氏势力,萧怀信想利用她的生死打压谢折,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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