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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藏与觅0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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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了。

容池每年都会来到这地方。流言谣传,说他是在落魄那年被山魅迷了眼,才会一年又一年来到这甘肃边界,站在苍穹之下,仰望连绵雪山,寻一个不存在的人。

他点起根烟夹在指间,烟头星火红窜,氤氲的白袅袅旋升,消散在群山间。

容池没有特意去清扫谣言。他知道大夥只是需要一个证明,证明自己的主子没疯。谁也不愿意在神智不清的人底下做事。

他向自己承诺,最晚、最晚就今年,定会让这些闲语不攻自破。

所有的一切,都要从这祁连山开始说起。

容家在甘肃并不算大户人家,至少,b起王姓张姓,他们的人数并不多。但稍微有点门道的人都明白,这容家专门处理甘肃里一些见不得光的事,私下跟中央也有几把交情。

容池的生父容晋在数年前独掌容家大权,私底下专横跋扈,一些名门表面与他交好,实则敢怒不敢言,都在等他哪天驾鹤西归,好瓜分容家这块大饼。

这些人等呀等,终於是等到了天光。容晋在一次山猎时意外落马,伤口发炎化脓,连带牵动多年心疾,竟什麽事都没交代就这样凉了。

容家一夕间陷入混乱,觊觎者倾力斩除受容晋宠ai的长子容怡,这让次子容池多了些时间逃亡,情况却也不乐观。

他在逃亡途中背部被砍了一刀,鲜血直流,拖着命一路逃进祁连山。

一群人追着负伤的容池入山,从山下一路搜到山腰,搜到土壤表层都已覆上薄薄银雪,这才在一棵偏离主道的青海云杉g上觅得血迹。彷佛冥冥之中有人尾随容池,替他抹去来时踪影,只留下这无前无後,却又实实在在地昭告「人在这儿」的印记。

这些人对容家下手师出无名,得趁中央还没咎责下来,把一切都处理妥当。这事是这样的,中央确实器重容家,但若容家一夕倾灭,那终是要有个人来接手容家事务。

没人想纵虎归山。即便失了踪影,一群人还是在山里拚命找。

活要见人,si要见屍,直到後来天候实在糟糕,追击者才不得不做罢。後来又派人寻了阵,还是没见容池踪影,这下真没办法,也只好当他是跌落山g0u,不知葬身哪地荒野。

可容池确实没si。

他被人救了,是一个来路不明,身着红衣的nv子。

当时,他後背伤势不断受到拉扯,迟迟无法止血。容池躲进一丛灌木,眼冒金星,分不清眼前的白是雪山本se,还是自己临si前从天堂门缝窥见的光。

想到这,容池忍不住自嘲,估0大约是进不了天堂。容家的债怕是几辈子都还不清,ga0不好他si後在地狱待的时间都够他在那自立门户,在地下当个一方霸主,就不知阎罗天子眼底容不容得他这样胡来?

他边想边笑,笑到岔气。包不准下了地狱还得遇见容怡,那就真的扫兴。

他脱下外衣,想将内衬撕条包紮,但实在流了太多血,虚弱到连割断棉衣的力气都快丧失殆尽。冻雪严寒,容池越来越冷,鲜血把生的热度一同带离他的身t。

再这样下去,不用等那些追杀的人找到他,他就会先si於失温或是失血过多。

但容池不甘心,他不甘心一生没没无闻。父亲的目光向来只在容怡身上,容池却从不认为自己有哪点不如他。这下倒好,只要他活下来,容池身前便再无长子这道阻碍。

前提是他要先活着。活着。

主要道路太危险,他没力奔跑,只能步履蹒跚的往深林走去。天se渐黑,容池知道自己身上腥味会引来野兽,逃跑途中已将枪械子弹用罄,山里的夜晚九si一生,他也只能赌。

容池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一直走,一直走,凭着guy气走到一处山x。说是山x,其实也就是块岩壁底角刚好有凹陷,要窝人都还嫌浅。但总归是聊胜於无了。霜降才刚过,是个人都需要找处能稍微留住温度的地方过夜。

容池当时哆嗦着,整夜喃喃自语,不能睡,不能睡。这时候睡着容易失温,一失温就不会醒。

意志和本能在脑中争吵不休,容池蜷起上身,恍然间却听见前方树丛有生物移动的沙沙声。他一下子清醒过来,是野狗?岩羊?兔狲?还是更致命的动物,例如藏狐或狼?

肾上腺素在这时发挥作用,容池经过几小时的休息,此时居然有余力重新握紧手上小刀。

他将刀尖对着面前一片漆黑,屏气,等待什麽东西从黑夜中冲出。

不知道几分钟过去,面前树林却什麽都没有。没有动物,也没有来追杀他的人,容池差点要怀疑是自己失血过多,产生幻听。

可就在这时,一盏油灯在树丛後点起。

突来火光让已经适应黑暗的容池短暂失明。他眯起眼,看见一位nv人迤步而来,一身与山林极不相配的殷红长纱,站在容池面前俯视狼狈的他。

「你是谁?」

容池当下并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nv人出现的时机和方式太过诡异,他不可能会放下戒心。不过,也许是伤重得再难负荷,容池当时还没看到nv人的脸,眼前一黑,握着刀便朝旁倒了下去。

後来,容池一睁眼,首先感受到的是难耐的全身酸麻。

他微微转动脖颈,便看到在窗台边洗菜的nv人。上身伤口都已做过包紮,木屋里的火炉驱散高山峭冷,这些显然都是nv人释出的善意。

nv人注意到容池清醒,放下摘到一半的菜叶,朝床边走来。

容池睁着一双眼尾略长的桃花眼,si路逢生,开口。」

容池说完原想走回办公处,不料那小弟听完後站在原地,面有难se。为难自家人不是容池风格,他知道小弟不敢主动发话,便又问:「有困难?阎老爷送来什麽大礼,这麽矜贵?」

「池爷,阎家那送来了几位姑娘,要给您喜气喜气。」小弟心知这事讲不得,可萧良坚持要容池亲自发落後续,他也只能y着头皮来转告。「可那班妙龄nv子都是哑的。其中一位还是、还是——」

小弟支支吾吾,「是阎老爷的小nv儿,阎琪。」他怕容池仍坚持要把人送回,就又赶紧补了句:「萧大人说,她们回去si路一条,要收不收端看您的决定。」

小弟说完,再也不敢多吭一声。别说发声,他连容池的表情都不敢看,头低到要贴地。

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小弟看着容池的影子迟迟未动,汗水从额侧滴落h土,全身发僵。

「太过用心。」几秒过去,容池终於说话:「再推辞,倒显我器量狭小。」

「找间屋子给那些姑娘住。没我允许,别让她们在外游荡,外头可是随时有人在失踪。另外,这里不是茶室下处,她们得有一技之长。丢些针线衣物给她们吧,还有书,别我哪天过去,还没个人识字。」

他拍了拍小弟肩膀,「去吧,下回找我,放自在点。萧良人好,反衬得我妖魔鬼怪似的。」

明眼人都知道,萧良只是扮黑脸,容池却是真正的笑面虎。小弟不说破,应声好後正要回头,却是又听容池补了句:「对了。让人传话过去,铁轨的事没门。他阎家要绕哪都行,就是不能进山。只要我容池还在,祁连山就是活人进,白骨出,谁要对山不敬就是与我容池为敌。」

容池对姓阎的多处通融,唯此事没协议空间:「阎霍予那老头子,一把年纪了,抓着矿脉挖出的也不是他有命花的钱,早该si心。」

小弟听得冷汗直流,这话要是换个人说,被阎家人听去,别说是明天的太yan,就怕是今晚的月亮也见不着。生怕容池再口出惊人之言,小弟这回就是打呼咙陪笑一声,便飞也似的离开了。

容池看着小弟慌忙离去的背影,仰头,让太yan光驱散些y霾思绪。

说是执迷也好、心魔也罢。容池处理他事都能让也能谈,唯祁连山这块没有妥协空间。

铁轨入山便是破坏,炸一个个乌漆妈黑的山洞,远看都像是大地的癌瘤。这是他的私心,威胁王心之现身是一事,除了他本人,容池也霸道的不允许其他人来w染这个地方。

为此,他无形中树立多少敌人了?

或许二、三个家族,也可能有五、六个。总之合起来也不是小势力。

容池不是真的记不清,他只是不打算细数。萧良就b他还紧张,此刻人在办公处听了容池要小弟传的话,当下便往身後办公椅一坐,单手盖在额上,连话都不想说。

「池爷啊池爷——」萧良闭着眼,眉头深锁,「容池啊。我留洋那几年,回来之後,你就完全变了个样。我都不知道是我洋墨水喝多,不懂你这个中国人了,还是你真的沉沦得万劫不复?」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俩。容池,我就问你,」萧良指着外头还在c练的兵,「这些人的命,你究竟有没有放在心上?你si命撑到现在,是这样挥霍资源、口不择言的?」

萧良和容池自幼熟识,两人一个k裆长大,小时候总玩在一块儿。可是萧良生在经商世家,容家惨遭甘肃三大家族围剿那年,他人还在英l三岛。在甘肃的亲人当时发了电报给他,萧良人远在海外,也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乾着急罢了。

不过说到底,他那时一介书生,就算人在中国,也救不了容池。

这萧良也是清楚的。但他也明白,容池从没怪过任何人当时没有伸出援手。容晋当年在名门间虽是跋扈,但意外地礼遇商人士子,也才会和萧家交好。然而当容家遇难,下头受过恩惠的人却各个避之唯恐不及,就怕以後甘肃势力重整,自己成了三大家族的眼中钉。

趋吉避凶是人之本x,容池明白。所以他从未问过萧良,他变成这样之前,萧家在哪?

容池甚至没跟萧良提过羡慕两字,那太遥不可及。羡慕萧家经商不持刀剑、羡慕萧良说得一口英式发音、羡慕他总是能像教科书,脑中理x式子一列,就会笃定地摇头说:容池你这样迟早会出事。

萧良觉得自己每天都在帮发小倒数那个未知的si期。他看容池听了他的话後神se未变,从柜里拿出高山乌龙,便知自己刚又是在浪费口舌:「唉。绝处逢生者,一半运气,另半都是疯的。」

「依你看,我会是哪种?」容池心不在焉的问。

「幸运的疯子。」萧良不讳言,他0透容池脾x,只要不提到王心之,多难听的话都很难激怒眼前人:「现在的你活着,会是许多人的不幸。」

容池轻笑。「那可真是抱歉了。不过,我想你说的是对的。」

他打开茶罐盖子,炭焙过的茶散出清香。但容池也没拿其余茶具,他伸出两指,从茶叶中夹出了封金边信,上头没有署名,封蜡的图腾做得却挺jg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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