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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如何掀翻它,如果场面不够大,那我可能会很失望。”
许松实哈哈大笑:“我现在十分好奇二位背叛教会的理由了。”
“教会不允许我同您这样的帅叔叔谈恋爱呀~”青树干脆地说。
“他们教会不允许同我这样的帅哥谈恋爱呀~”阿织话音刚落,被礼心一巴掌抽在后脑勺上。
毫无逻辑的恋爱脑发言之后,青树坐直了身体:“请放心,当我们坐在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脑袋搬家的准备了——没人把它当成儿戏,也绝不会临阵脱逃、半途而废。”
明明被眼罩盖住,但那张美丽脸蛋上的神情,让许松实觉得就连那只不存在的眼睛都在盯着自己。
比起另外两位,她显然有着超越年龄的深沉思虑,想得更多,也更明白许松实在担忧什么。
“当然啦,我们也没指望今天就能搞出个大计划来,这种事必须徐徐图之不可。”她马上又爽朗起来,“现在就让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庆祝?”
“庆祝我们从今天开始狼狈为奸、郎情妾意啦!!!”青树举起硕大的啤酒杯,将它墩在许松实面前。
分别时,能看得出来青树扎实地喝了不少,嚷嚷着要跟许松实回家,被她的两位同伴拼命从许松实的车后座上拖下来。
把行驶改成自动,许松实点了一根烟,向年轻人们告别。
在倒后镜里逐渐消失的不甚靠谱三人组,也许真的会成为他动摇心教的最大助力。许松实对宗教本身并没好恶,大祭司、法礼者,在他眼中不过是另一种职位称呼。可一旦信仰与罪恶挂钩,便会成为诞生极恶的温床。
他自认并不是个好警探,甚至不是个正直之人。
毕竟没有哪个警探会把暗杀作为手段,处理那些逍遥法外的亡命徒,所以被阿织称为“黑警”他并不反驳,也不在乎。
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不重要。
在久安这样的地方,正直只会让人死得更快。
比如眼神坚定却饱含愤怒的法礼者。游荡在黑夜中做出堪称幼稚而无用的发泄行为,除了被人抓到把柄以外什么都改变不了。但幸好他不傻,身边还有一位更聪明的同伴。
青树,这个猜不透脑子里在想什么的小姑娘。
许松实见过很多聪明和狡猾的人,但青树跟他们都不同,既有难以捉摸的行为令人无法防备,却还有一颗洞察细微的脑子。
在这个酒桌上,青树应该是唯一一个能够与自己思维接轨的人。
这并不是说另外两个就可以忽略,正相反,一位在教内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力的法礼者,和一位性情天真身手恐怖的杀人者,他们凑到一起真想做点什么动静出来,就算是许松实握着他们的把柄怕也难以招架。
他也许该庆幸,幸好他们没有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更应该庆幸,他们作为人类的本性中,正大过邪。
把青树抱进后座放好,礼心才关上车门,拉开副驾的门。
“我也应该学习开车。”他看到阿织因为饮酒而调整了驾驶方式,系统制动限定车速和无人驾驶路线,要绕上好大一圈。
“没事啦,不过心心要是真的想学我可以教你!”
“我也可以!”后座的青树高举双手,顺便拿起电话,给刚刚才交换过号码的许松实发出无数条求爱信息。
“醉鬼快点睡觉吧。”稍微放平点座椅,礼心伸长手臂把毯子拉到青树身上盖好。
他虽然也喝了点,但目前为止还算清醒。
清醒地知道,有些事一旦开始,而有些事便必然会崩塌。
心教与黑帮勾连,时间几乎可以追溯到华阙罗帮助铜页区长上任时。
也许在华阙罗眼中,黑帮只是异教徒中的一类,与其他久安人并无区别,只要能够让渡足够的利益让心教在这里立足扎根,他愿意为其在苦难之主的雕像下立上一根蜡烛。
这根蜡烛,就是所谓的净心仪式。
仪式过后,净心对象就是“拥抱苦难之人”,是一位虔诚的皈依者,无论犯下什么样的罪行,教会的执法权将永远优先于治安局。
这成为黑帮逃罪、洗钱、暗金交易的最好隐身衣。
不过这根蜡烛相当昂贵,并非所有黑帮都能点得起——他要经过华阙罗的挑选,才能让法礼者的利剑为他挥起。
简言之,无法推翻华阙罗,就无法分离心教与黑帮。也就是说,虽然许松实想要的是后者,也不得不必须先帮助礼心夺得大祭司职位。
这事哪有那么简单呢?
华阙罗虽已五十开外,但身体康健,脑筋清明,即便他在六十岁左右让位给礼心,也会执掌教会控制新祭司的权柄,直至他无法再下达命令的那一天。
他当初如何极力挣脱的掌控,现今就会如何将它握紧在手中。
所以礼心等不得。
他只会等来一个又一个雨滴死去、一个又一个被关闭的医疗所。
如果心教的未来是这样的话,那他宁愿每一个心教子民都离开教会的庇佑——至少那样,他们的苦难仍有选择与改变的机会,不必如青树一般必须以濒死为代价才能解脱。
“心心的性格比较像妈妈吧?柔软又善良,你妈妈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后半句阿织没有用问句,相当笃定地说。“反正你肯定不像爸爸。”
我性格才不好呢。礼心想。
“我妈妈……确实是个很好的人。温柔,永远微笑,无论我做什么都会夸奖我……”礼心含糊地说。
但她的眼睛里,更多时候都映着父亲的身影。她是一位出色的以利可,一位出色的以利可妻子、以利可母亲、以利可女儿,是所有女性教徒的榜样。
至少在她自缢之前,都是如此。
“阿织,你妈妈怎么样了?”礼心低声问。
阿织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
这不是一个好答案,即便不是更坏,也代表没有好起来。
或许阿织考虑到了最坏的结果。
“这几天就在妈妈身边吧,有事的话我会来找你的。”
阿织听话地点头:“嗯。”
然而仅仅两天过去,宋可文便在医院停止了呼吸。
阿织为妈妈简单地举办了葬礼,然后失踪了。
造成宋可文车祸的肇事者被锤烂脑袋,长钉穿透胸口,将他钉在肇事车辆的前盖上。
许松实没想到在合作正式开始之后,第一件需要处理的案子就是阿织犯下的命案。
“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以他的身手应该可以全身而退吧?”电话那边,法礼者不无担忧地问道。
叹了口气,许松实用手指挠了下脑门:“从死者身上牵连的车祸案,很快就会查到他身上的。”到时玩偶店主阿织就是金牌杀手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静默片刻,他听见礼心说道:“但现在,‘杀手’也可以不是他,不是吗?”
果然不蠢,一点就透。
“确实有操作的空间,但当务之急就是要先找到他人在哪儿。目前追杀他的两个家族已经对治安局施压,自己也派出不少人手,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他会去哪儿?”
“我所知的地方都找过了。还有他家的老宅、父母亲的墓地以及经常去的地方,你有什么头绪吗?如果是情侣的话,应该有一些只有你们两个会去的地方。”
“呃……流浪汉之家附近有个湖。”
“找过了,连每个帐篷都搜过。”
礼心连续说了几个地方,都是许松实已经查过的,法礼者发出歉意的低语:“……我们两个是因为教内孩子失踪的事情认识的,目前还没去过什么特殊的地方。”
挂掉电话,许松实对身边的青树说道:“我还以为他们已经亲密到没有秘密才对。”
一大清早来治安局里找他“请我吃腊肠炒饭吧”的女孩,此刻已经将一整盘炒饭吃下肚,拿着可乐望着他,“哎呀人嘛,或多或少总得有点说不出口的话。比如,在此之前我们可都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啊。”
许松实挠挠眉心,原来是为这个来的。
他不禁将目光落在青树那个针脚细密但图案奇怪的眼罩上。
比起阿织那些风格令人无法理解的手工布偶来说,许松实觉得作为杀手时他才是真正的天才。
如果不是亲手剥下他的面具,许松实难以想像在地下网络排行榜上急速攀升的杀手,才刚满十九——这个刚把别人脸颊和手骨敲碎的人,手里的锤子还粘着碎肉。
他也因此而身中一枪,才给了许松实铐上他的机会。
带他处理完枪伤,因失血而脸色发白的少年问他:“开什么条件,才会让你放了我?”一边说一边摇晃着把他手腕锁在床头的手铐。
“你都是这样应对治安局的?”
少年摇摇头:“这是我第一次被抓到,唉,不该接急单的。”他的语气像在形容送一件稀松平常的外卖,“我觉得,你好像也不是很想抓我。”
“为什么?”
“因为直到现在你都单独行动,没通知同事,还带我来这种无照诊所。”少年看着许松实的脸,“说真的,你看起来可不像啥好警探啊。”
许松实忍不住呵呵笑起来。这小孩,看起来有点脑子,但也不多。
不然的话,怎么敢大摇大摆穿着奇装异服孤身一人杀进黑帮?还不是仗着自己身手好、有点天赋就得意起来了。
“被杀手这样讲可有点委屈啊。”许松实并没生气。“不过我确实不是。”
“所以说,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我可没啥钱的。”
“但你有换钱的本事。”
少年看向他,漂亮的棕色眼睛里溢出笑意:“早说嘛,是想让我帮你杀人啊。但我可是个有原则的杀手,很多人我不杀的。”
“比如?”
“比如你们治安局敢抓的,多坏我都不杀。”
品味出这句话里的嘲讽,许松实把视线从他的武器和长钉上收回,“你可别说你走上这条路,是因为治安局的错。”
少年只是“哼哼”两声,但表达的意味已经相当明显。
“别把自己说得跟正义使者一样,杀人再怎么美化,也还是杀人。”
“治安局再怎么美化,也还是黑帮的看门狗。”
少年盯着他,似乎想看他有什么反应,许松实撇了下嘴角:“啊,这我倒不否认。”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对方笑了两声,“你还挺有意思的,”但瞬间就变了脸色:“所以呢,你想咬到猎物去邀功吗?”
许松实皱眉思索,仿佛在计算价码:“你的脑袋好像也不值多少钱啊。”他拉过椅子坐在少年面前,“或者,我来帮你升升值?”
“你知道我可以轻而易举杀了你吧?”少年问道。
“你知道我可以轻而易举把你身边人都咬一遍吧?”他回答道。
少年盯了他许久,“啧”一声。
“我叫阿织,真名哦。”
于是,起始于许松实半胁迫的合作就这样开始了。
之后许松实才知道,阿织这一身本事竟然靠“自学”。为了复仇混迹于组织与黑帮之间,一边各种途径观摩学习,一边在打与被打之间磨炼技巧。
他那比做布玩偶要出色得多的天赋因此而逐渐显露出来,然后把仇人钉在墙上。
许松实听闻夸赞一句:“干得漂亮。”
第一次帮他处理目标,现场看他处理监控痕迹,阿织曾问许松实:“你该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正义警探吧?”
许松实大笑:“正义这个东西可太值钱了,久安现在没人付得起。我更愿意把自己称为‘外包警探’——接洽某些治安局不想处理的项目,发布点无关正义的需求,让你我都能赚点外快,这不挺好?”
阿织嗤之以鼻,从此叫他“黑警”。
青树“嚯”一声,给自己加了一份蓝莓坚果圣代:“怎么办,我好像更喜欢许警官了~”
许松实终于有些费解地皱起眉头:“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跟人聊天吗?”
青树摇摇头:“只有我——正确来说是只跟你这么聊天,许警官习惯习惯。”
“你该不是真的要来吃炒饭和跟我聊天的吧,”许松实努力把话题牵引到正事上来,“阿织还没有下落。”
圣代端上来了,她用金属小勺挖了一块放进嘴里,咀嚼着坚果碎。
“阿织早晚都会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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