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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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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我只是将最后赎罪的机会和方式教给她。现在她终于回归正途,带着纯洁的灵魂回到主的身边——雨滴依然是我引以为傲的学生。”



他义正言辞得让礼心说不出话。



高大神像就在卡利福身后,好像成为他无比强大的后盾,同他一起向礼心威压而来。



“……引以为傲?这是你夺去两个孩子宝贵生命的理由吗?!”



面对礼心的怒火,卡利福毫无惧色,甚至比他还要多一些愤慨:“您难道看不出来,我们的信仰正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那肮脏的世俗世界正在腐蚀年轻人的灵魂,信仰动摇的下场是什么、虔诚的榜样又是什么?这两个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声音又出现了。



它正发出惊人咆哮,震荡着礼心的魂魄。



他很清楚地知道,那不是神明的声音。



“法礼者大人!”阿尔温紧张地抓住礼心的胳膊,看起来更像是防止他作出某种不可控的行为,“祭司大人刚传来口信,请您明日务必留出所有时间,早饭后来到大祭司堂。”



半晌静默之后,礼心紧绷的身体略有松懈:“多说无益。你与我,都要各自承担神明的愤怒。”说罢转身走出大礼拜堂。



卡利福的声音从身后紧紧追上他:“为了吾主的荣光和教义永存!请您不要对被污染者太过仁慈!这会让忠诚的信徒们心寒的!”



礼心甫一跨出门外,便看到叶布惨白着脸站在礼拜堂门口,手里端着从妹妹脖子上摘下象征自缢绞绳的领巾,正准备献给神像。



这是忏悔者灵魂得到宽恕的最后一步。



像动力不足的人偶般机械地从礼心身边走过,叶布把装有领巾的盘子放在苦难之主脚下,跪拜。



正如许多年以前,将母亲的领巾放在神像脚下的少年礼心。



回到家不久,礼心手机来电上开始闪烁着阿织的名字。



“——记得把我留在你那儿的衣服扔了,不然治安局会怀疑你的。”



看到这条消息前,礼心正在调试阿织留在这里的下肢外骨骼。房间不够宽敞,他得到外面去。于是他穿上那件奇怪的外套,拿起手机回复一个“好”。



接着,戴上恶魔的面具,在脸上扣好。



去吧!去摧毁他们吧!



他很清楚地知道,那不是神明的声音。



也不是恶魔的声音。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一大早去往大祭司堂时,礼心脚步格外轻快。



就像恶魔在久安的夜色中飞奔,自由舒展,如同飞翔。



应该有不少人看到他的身姿了吧?



很好。



走入祭司堂,令人意外的是族长加图也在。礼心不禁开始猜测这次谈话的目的。



他的父亲正襟安坐在神像前面,仿佛教义在人间的化身。铺散在地上的长袍连褶皱都一丝不苟,写满了虔诚。



礼心行过礼,在大祭司面前坐下,听对方难得寒暄:“用过早饭了吗?”



“是的。”



其实并没有,但礼心不觉得说出来有什么必要。



华阙罗微微点头,便进入正题:“上一次净心仪式你表现得很好,充分证明为神明执剑之人的威严,亦为我教在久安赢得盛名。此后有关‘净心’事务,教会决定将逐渐由你接手。”



加图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见礼心并无不悦,略略地松了一口气。



哈哈,礼心想,原来是这事。



很好。



他会帮助他们变得“干干净净”的。



“我明白了。法礼者绝不会让主蒙羞。”礼心垂下头说道,“主为他的信徒降下净化与仁慈,吾等理应守护。”



华阙罗很满意:“净心名单由我和族长共同拟定,有些需要特殊筹备的事项,加图都会准备好,不用你操心。”



加图于是转向礼心:“请法礼者放心,任何细节我都会请您过目。”看了一眼大祭司,他继续说道,“下一次净心仪式也快了,定下时间后我会马上与阿尔温联系。”



“劳烦族长了,代主行事,法礼者定鞠躬尽瘁。”



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华阙罗与加图心照不宣地结束试探。把礼心单独留下,大祭司吩咐信徒把小礼拜堂的门扉关上,拿起手边那本新的《苦难书》。



“你跟卡利福之间不该起冲突。就算意见相左,法礼者与教礼者之间也不应当产生嫌隙,这对教内安定不利。”



他似乎从未正面表达过对卡利福的肯定,却又处处体现着对他的支持。



所以礼心这次要问清楚:“对教礼者近期种种行为,我想知道大祭司的想法。”



“知道我的想法——”大祭司看向他的眼睛:“然后呢?”



然后呢——这三个字足够让礼心解读父亲未说明的一切。



如果支持他,你会放弃自己的立场吗?



或者希望看在亲子关系上,让我转而扶持你吗?



亦或是说,你打算忤逆我?



若是在以前,礼心也许会认命地等待,等待父亲以同样简短却冠冕堂皇的说辞让自己知难而退,或者知错领罚。



可如今礼心不会了。



他对父亲以及教义忠诚的种子,发出小小幼芽,被他那大胆反叛的未婚妻、自由嚣张的恶魔以世俗世界汲取来的养分浇灌,再以那旧羊皮纸上的文字作为肥料,却结出了名为“质疑”的果实。



所以他回答道:“然后,我会从法礼者的角度来判断卡利福是否有足够的资格引导去心教的未来。”



心教的未来。



是指那些孩子们?还是指他正在代替大祭司?



又或者两者皆是?



大祭司继续问道:“如果你认为没有,又要怎么做?审判他?向教会建议另选他人?”



礼心没有给出具体的解决方案,却给出了万能的答案。



“我不需要做什么,神明自会降下惩罚。”



直到这句再熟悉不过的句式出口,礼心与大祭司才恍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果然与我是父子。



他/我身上,有了我/他的影子。



大祭司垂下眼睛,翻开手中的《苦难书》:“既然如此,那么我的想法并不重要。神明会公平地裁定每一个灵魂。”



“您这样说,我可以理解为您确实与卡利福是站在同一边的,对吗?”



“我只会站在主的身边。”



礼心站起身来,向他行礼:“我明白了。”



“你不明白。如果你明白,你便不会有疑问。”大祭司的语气依然低沉缓慢,不是斥责却胜似斥责:“无论你、我还是卡利福,以及每一个心教子民,都是为了我主而存在,无一例外。”



礼心没有回答,再次行礼,向父亲,以及神像。



加图在晚些时候,带着一份名单来到法礼者办公室。



在他开口之前,礼心抢先说道:“作为我教与久安世俗的接口人,一直以来辛苦族长了。如今我已明白仪式真正意义所在,背后之诸多关系,还请族长与我说明一二。尽管我能做之事不多,但也该为大祭司分担。”



这开场白令加图脸上的表情用“大喜过望”来形容也不为过。



“哎呀,我还在愁……法礼者定是不愿理会这些俗世之事,不知该如何向您开口解释呢!”



“我当然不愿,但为了我主以及我教的安稳存续,便不能装作这一切不存在。”



加图如释重负。



而礼心选择背上它们。



夜晚的恶魔开始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某些地点,只是不知为何他手中的钉锤换成了双手短剑。



他从不开口,沉默而执拗地冲击着不明所以的久安黑帮,悬赏杀手也因此被他吸引而来。他巧妙地与他们周旋,不让自己陷入被围攻的困境,同时又抓住空隙疯狂反击,然后逃之夭夭。



“他这是在干什么啊?”年轻警探将街区中仅存的监控录影拷贝回来反复观看,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自己的师父发出疑问。



盯着那抓人眼球的夸张外形沉默了一会儿,许松实熄掉手里的烟屁股,回答道:“学习。”



“啊?”



“学习实战与杀人的技巧。”他打开车门坐进去,意义不明地笑,“这可有意思了。走吧,再跑一次心教。”



“没有提前打招呼我们进得去吗?”徒弟阿行一边扣上安全带一边抱怨,“居然还得跟上面申请好几轮,那地方到底有什么神秘的。”



“岂止神秘。对某些人来说,那里是久安最安全的密室,和保险箱。”



一个与久安诸多权贵和黑帮以“信仰仪式”为纽带保持着长久而友好关系的社区;一个紧密团结、族教合一、一呼百应的社区;一个能够动摇每一届区长乃至市长选举支持率的社区。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治安局不能插手的社区。在这里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视作心教信徒内部之事,由教会自行解决,外人不得干预。



它借此保护着久安的许多人,也因此被那些人保护着。



“哎,那不是更进不去了吗?”



许松实无所谓地晃晃脑袋:“没关系,咱们可以去看看——看看有没有人想出来。”



“治安局又来了?找我?”礼心放下手机问道。



他最近不但经常用手机,还长时间地坐在电脑前面,不晓得在看些什么。



阿尔温把办公室的固定电话放好,皱着眉头回答:“可不是嘛,不过巡逻队那边已经拒绝了!没有大祭司的指令,我们根本不需要配合治安局。”



“有说是什么事吗?”



“只是说‘恶魔杀手’又出现了,想请您辨认一下。”



礼心握紧手机,“他们发现其他线索了吗?”



“不知道呢,谁管他们。”阿尔温耸耸肩膀,并未发觉法礼者的紧张,“上次大祭司同意让他们见您,已经是看在久安信徒的面子上不想为难,否则他们休想踏进社区一步。”



“为什么?”



阿尔温停下手里正在记录的笔,惊讶地看着上司——最近教会对法礼者的关注陡然增高,导致他平日寥寥无几的记录官工作也多了起来。“这还能有为什么,咱们教内之事,异教徒可管不到!”



“嗯,是啊。”所以为什么呢?礼心的低声重复阿尔温没有听到。



他当然是知道为什么,只是不愿去承认罢了。



“既然事关我教信徒,那便不能落在治安局之后。我也亲自会去查查看,如果教会问起我怎么不在,就这样回答他们。”



“啊,那,那我也——?”看礼心站起身来,阿尔温犹犹豫豫地问。



“你不必去,我单独行动比较方便。”



也许是想起仪式那天自己的失态,阿尔温讪讪低笑。



换好便服,礼心步行到最近的马路上打车,很快就有一辆车停在他面前。



“是法礼者吗?请问要去哪里,我们可以载您一程。”许松实落下车窗,向他微笑着打招呼。



礼心的手攥了下拳头又松开,“你们在守我?”



“不不不,只是在附近顺便吃了个饭,”许松实把手里吃了一半的心教饮食盒拿给他看,“刚好要走,没想到会遇上法礼者。”



他殷勤地下来给礼心打开车门,“我们正要回局里呢,顺便而已。”



礼心犹豫片刻,还是坐了进去:也许可以趁机打听一下治安局掌握了哪些线索。



“您要去哪儿?”许松实又问。



“花店,这附近的花店哪一家都可以。”



“哦,要买花送人吗?我可以给您一些花语的建议。”



“有话请直说吧。”



许松实哈哈大笑,“我看起来那么像在搭讪吗?好吧,说正事。”说罢,他举起手机,把录像重新播放了一遍,“法礼者有什么看法?”



“不就是那个人吗?”礼心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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