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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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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心讨厌夜晚。

窗外已经暮色沉沉,但他依然没有休息的意思,哪怕助理已经在角落困得东倒西歪,被推门进来的大祭司吓了一跳,手里没拿稳的记录本跌落在地。

金属制的书角让落地声相当明显,年轻的助理手忙脚乱,脸色通红。

大祭司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说道:“回去休息吧。”

“可是……法礼者还——”

对上大祭司的眼神,助理马上吞回后半句话,迅速地行礼、退出礼心的办公室。

没等大祭司开口,礼心抢先说道:“我只要把最后一份报告看完就好。”

大祭司直接上手合上他面前的报告书,抽出来放在旁边那一摞小小的纸质之山上,“我知道你很勤奋,也足够虔诚,但疲劳会让你失去理智的判断,这是身为掌管法度之人的大忌。”

礼心只好从书桌后站起来:“是,我知道了。”

同大祭司一起关上门走入长廊,礼心与他保持两步的距离,看着大祭司服背部那两条长到脚踝的装饰锦带,在摇曳的明火照明中随着行走而轻轻摆动。

即使年过半百,大祭司的端庄仪态从始终如一的步幅中也可见一斑。

步入现代文明许久,心教的大祭司服却依然保持着古典素雅的长袍设计,难以复制的天然群青色,虽暗淡却冷肃,肩衣前后各有两条锦带,以手工刺绣着神像与教义。

礼心迟早也是要穿上这件衣服的,它象征着教中最高的荣誉,一族之长也无法反抗的权利,以及所有族人的生杀大权。

礼心眼帘微垂,看着晃动的锦带说道:“祭司大人,我请求一次惩戒。”

“为什么?”对方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并未表现出任何诧异。

“为了所有应该反省的今日,以及所有应该警醒的明日。”

礼心听见前方传来一声满意的“嗯”。

惩戒室与办公区域遥遥相对,他们穿过空旷的祈祷广场,到达大礼拜堂。

礼心听见远方传来隐约的响声,那应该是来自菱山南区的矿用炸药。

这个名叫久安的城市,曾经因丰富的矿源而富饶发达。资源丰富到随便一锄头就能挖出深色的黄金。它靠这些矿脉养活了小半个国家,也让自己富得流油,让久安这个城市如钻石一般在地图上熠熠生辉。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资源的枯竭和海洋新型能源的开发,久安赖以生存的经济支柱迅速崩塌,矿业公司破产、失业率直线上升、人口流失严重,一座先进繁华的小城数年间便成为半座空城。

那些空置房屋开始吸引无家可归的流民、乞丐、黑帮、罪犯,形成越来越多的暴力团体,伤害事件频发,久而久之,这座城变成了靠拳头说话的法外之地,“野狗之城”。

礼心已经很久没听到过开采时的巨响了,不知还有什么人会不死心地想要挖出久安最后一块黄金。

进入礼拜堂,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神坛上苦难之主的神像。他正紧闭双眼、扬起头颅,双臂环绕自己笔直枯瘦的躯体,身披破旧长袍,脚下利剑铺就的道路已经刺穿他的脚掌。

这一刻画面出自教义《苦难书》的最后一章,苦难之主以无欲无求之身,看破恶鬼所有诱惑、历经九重地狱,就要带领子民到达天国之际,被恶鬼以刀剑刺破他的双脚,斩断前路现出无底深渊,让他无法到达天国之门。

苦难之主便以身做桥,深渊有多宽他便化身有多长,让子民踩着他的身躯到达对岸。自己则因为身躯被拉得太长无法回复人形,于是便决定永远成为桥梁,带领信奉他的人走入天国。

如果不遵守教义的亵渎之人走上这座桥,将永远无法到达彼岸也无法回到陆地,只能在深渊的上空徘徊九日后,肉身被来自深渊的恶鸟啄食,灵魂被恶鬼拉入地狱受尽九重折磨,直至消磨殆尽,不得往生。

然而越是严苛的教义,越是能培养无比虔诚的信徒。

心教诸多条目都可以一句代之:杜绝一切欲望,保持灵魂纯净,方能进入天国。

喜好美食是饕餮之欲;

招摇显露是虚荣之欲;

追求富贵是贪婪之欲;

情爱交欢是淫邪之欲;

所以要饮食简单,衣着朴素,生活节俭,行为有度。

教义传承至今,经过百年时光和历任大祭司的解读,这些教规早已经细至从头到脚、从生到死的方方面面,远不是简单几个字,却又无论如何都逃不开这简单几个字。

对神像行过礼,礼心与大祭司从神像后方右侧的门走入礼拜堂后方。惩戒室、省思室、会谈室、祭祀用品存放室、准备室等等数个房间都在这里。

惩戒室的值班信徒帮他们推开房门,将惩戒的皮鞭双手交到大祭祀手中。接过礼心别着两把短剑的腰带,为他脱下上衣与外袍,叠好放在托盘里,自己则端着托盘恭敬地站在角落。

他对此习以为常。法礼者的自请惩戒,让信徒们对他的虔诚和敬佩赞赏有加。

惩戒室里没有神像,但墙壁上贴着苦难之主走过磨难地狱的画像,还隔开了一间小小的禁闭室。礼心在地面中央的软垫上跪下,背对大祭司将两手放在膝盖上。

身为“法礼者”——他拥有除大祭司之外的最高执法权,所以唯一能够对礼心实行惩戒的就只有大祭司本人。

“啪”地一声脆响,皮鞭落在光裸脊背上,可想而知会留下什么样的痕迹。大祭司说:“吾主恩泽!”

礼心双目轻合,纹丝不动,回答道:“净化我心,不欲口腹。”

又一鞭落下:“吾主恩泽!”

又一句回答:“净化我心,不欲财帛!”

“吾主恩泽!”

“净化我心,不欲官禄!”

“吾主恩泽!”

“净化我心,不欲情思!”

清晰的问答在礼心背上留下十八道红色鞭痕时,才宣告结束。他站起来穿好衬衣,仍然一丝不苟地将长袍外面一排纽扣系好,腰带扣好。

哪怕十分钟后他就要回到房间再悉数脱去。

从礼拜堂出来再走一段路,就会到达一片有点老旧的住宅区。

这是与菱山相邻的铜页区北边,久安的心教聚集区。当年久安尚有一缕如夕阳般灿烂的繁荣,族长与大祭司便决议带领人口日渐稀少的信徒迁居此处。

他们的族群虽小,但依然可以通过世俗商业活动积累财富。肃穆的“净心仪式”据说能够去除身体邪祟、获得心灵宁静,因此掌握这种仪式的神职人员颇受久安权贵青睐,从而为整个族群带来不少便利。

他们的祖先,是数百年前从万里之遥的旱地迁徙而来的外来族裔,除了独特的植物种子、织物技法,还带来了本族的信仰。随着时光变迁不断演变、分化,逐渐成为现在的心教。

而严格的族教合一使得宗教称呼已经代替了族裔名称,极少有人记得祖先那略显冗长却动听优美的名字与发音了。

住宅中心位置的三栋是神职人员住所,但大祭司并不在此列——他是神谕的接收者,解读者,拥有不容外人打扰的清静之地,大祭司堂。

看到他们身影的那一刻,值守的信徒已经躬身迎接。进入房门之前,大祭司又对礼心叮嘱道:“那个离家女孩的事情你要好好处理,绝对不能开这个先例,否则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藐视教义。”

“嗯,我明白。我会亲自调查这件事。”

大祭司脸上再次现出欣慰的神色,口吻轻柔许多:“你不似你母亲,这很好。”

礼心低垂下眼帘,默然不语。

“去休息吧,我的孩子。”

礼心这才跟随大祭司一起改变称谓,回到他们原本的关系:“晚安……父亲。”

直到眼前那两扇高大门扉完全合拢,礼心才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回到自己的住处。

教徒到了二十五岁的结婚年龄,就会搬出原本家庭与伴侣一起居住。礼心本该也有,也曾经有过,但很可惜最终并未能成婚。虽然如此,每次独自一人回到这个简朴到几乎不经修饰的房间里时,依然是他最放松的时刻。

礼心有条不紊但又颇为急切地脱去衣服,直至一丝不挂的站在镜子前,转身去看脊背上的鞭痕。

他拥有来自旱地祖先的漆黑头发,修长健美的身躯,人种融合后的白皙肌肤;身后是入住时翻新粉刷的灰色墙壁,同样陈旧木色的家具,陈旧木色的地板和头顶不甚明亮的灯泡,覆盖着家具的豆白色织物和床品——鞭痕成为他整个人乃至整个房间里最鲜艳的颜色。

礼心端详了一会儿那些新鲜的伤,走进浴室的淋浴房拧开花洒,转动身体,最后用脊背迎接冲出的水柱。

水流击打伤痕,带来意料之中的疼痛。水温从凉到热,也让痛感有了不同的变化。

礼心将出水量开到最大,窄小的淋浴房很快蒙上一层雾气。

他仿佛承受不住攻击一般,双手撑在玻璃上,让身体一点点矮下去,水雾被手掌擦出一道清晰的痕迹,直到他的膝盖落在硬邦邦的砖面上。

却让愈发鲜红的鞭痕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水流之中。

礼心缓慢地仰起头,闭上眼睛,咬紧牙关,眉宇间露出些微痛苦。他甚至晃动肩与背,调整角度确保每一道鞭痕都能够接受洗礼,然后加深这些痛苦。

然而即使拼命忍耐,痛苦还是从他逐渐打开的牙齿和口唇中泄露出来,与水汽绞缠在一起,一同覆盖在玻璃上,重新将手掌的轨迹淹没。

温度越来越高,他于是把额头靠上玻璃取得一丝凉意,腾出一只手来摸向下体。

已经半勃起的生殖器与其说是对痛苦的反抗,不如说是顺从。

礼心握住它,一边感受着脊背上传来的灼热,一边将这灼热通过手掌传递到阴茎,将它们连接在一起。

他已经很熟练了,就像脱口而出的教规那样熟练。

“肉欲……即不洁不净……肮脏之躯……不可承载天国之灵;”

“思淫之心……不可驱使坚韧之躯……”

“不可到达彼岸……将令我……”他短而急促地呼吸,“堕入失心狱……嘶——”

他神色恍然,好像已经被投入到失心狱,让痛和快感在他身体里合并成同一种东西,借助彼此互相攀升,直到它们争先恐后地充满他,再冲破他。

礼心张开嘴巴,却只能呼气,发出喉管里的哑音。

手掌里阴茎的硬度和微小肌肉的抽动,让他知道那一刻就要来了。

“啊啊……!”

礼心无论如何都无法忍耐不发出这么耻辱的声音,哪怕他已经尝试过很多次。

激荡的暖流从下体射出去,差不多有五秒的时间里,他才把叫声转为喘息。

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礼心低下头去看自己射出来的精液,它用浓稠的颜色和令人骄傲的数量,提示一名年轻且健康的男性积累多日的生理欲求。

明明是洁白的啊——礼心望着尚在手中滴落的体液发呆,看着它们被冲进下水口,带走自己亵渎信仰的证据。

不可耽于肉欲,不可自淫;不可追求口腹之欲,不可多食,不可挑食;不可披金戴银,不可奇装异服,不可服鲜艳之色;不可贪恋钱财,不可贪慕虚荣,不可追求世俗娱乐,不可放肆神思。

不断约束自我的身与心,断绝所有欲望,灵魂才能淬炼得纯净轻盈,才能得到通往天国之路。

高潮过后,教规也一条接一条地出现在脑海中,似乎是填补礼心那明知冒犯神明却依然为之的罪恶感。

就如同他接受鞭笞之时,脑子里只期待着即将可以手淫的快乐。

“我已接受惩罚,我便心安理得的获得这错误的快乐。”

违背神明的愉悦以及对愉悦的渴望,和本该最以身作则维护信仰的法礼者的职责,在每一个夜晚降临之时,不断折磨着礼心。

所以礼心不喜欢夜晚。

他继续在水中抚摸自己,想象成是一个陌生人对他的亲昵,逾越,甚至侵犯。

在鞭痕最深重,在疼痛仍拥抱他的短暂时间里,他允许自己探索更多快乐的形式。

所以礼心又如此地爱着夜晚。

清早做完礼拜,礼心便让助理备车,准备去吉格拉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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