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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飞羽扫鸣沙回风拂柳絮(二)(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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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上官鸿江与丁瑞起了个大早,也没和方、白二人打过招呼,匆匆吃过早饭便出门了。上官鸿江道:「那杨氏一家是怎麽样的人,爹爹为什麽没事要找他们麻烦?」丁瑞道:「杨氏一族虽不如玉门关白氏来得出名,但也算得上是北方一支武林名门,据说杨氏祖上与前朝皇室还有些渊源,不过江湖中人也不管这种沾亲带故的亲缘关系,杨氏一族也从未以前朝皇室後裔自居,传言究竟有几分真实也没人知道。杨氏一族现在以杨太清为首,年纪莫约也有五、六十岁了,家传武艺以刀法为主,其次为拳法,杨太清以大回风刀法闻名江湖,号称杨大刀。杨太清的两个儿子杨磊、杨碇亦擅长刀法,手下功夫不容小觑。」背後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说道:「丁兄怎麽少提了杨磐这号人物?」上官鸿江心中一喜,便道:「叔公也来了!」回头一看,果然便是韩刚。韩刚是上官鸿江的母亲韩霏霏的叔叔,武艺高强,在瞿yan帮中班辈甚高。

丁瑞道:「原来是韩兄,我道是杨氏已经盯上我们主仆两人哩!」韩刚道:「帮主知道鸿儿一路缠着你来,怕你又要照顾鸿儿,又要料理杨氏一族,顾此失彼,特别要我来帮你料理杨氏一族。」丁瑞道:「多谢……多谢帮主替属下着想,多谢韩兄帮手。」见上官鸿江毫不担心的样子,拼命向上官鸿江使眼se。韩刚道:「不必谢我,帮主亦知杨氏非易与之辈,要丁大哥独自出这趟任务,是欠考虑了,再加上鸿儿在一旁指手画脚,此事定要出乱子。」上官鸿江道:「我哪会指手画脚,爹爹尽是瞎说。」韩刚笑道:「知子莫若父,昨晚我听见有人说要故意输给别人,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上官鸿江吐吐舌头道:「糟糕,竟然连昨晚的话都被你偷听去了。」丁瑞道:「既然韩兄已经知道了,那也不必隐瞒了,少主觉得没来由的屠灭杨氏一族,未免太没江湖道义,因此……因此要老泥鳅得饶人处且饶人,在加上这次出来受了点伤,身子还不成……」韩刚道:「丁兄这次出来和哪些朋友动手了?」丁瑞道:「在肃州城和肃武派动了手。」韩刚道:「能让丁大哥受伤的,必然是常坼他们师兄弟三人了,不知道是和哪一位动手了?」丁瑞道:「和那三个人都b划了那麽一招半式。」韩刚道:「看来丁大哥还有其他帮手,否则难以全身而退。」丁瑞见韩刚猜到,也不否认,笑道:「说来惭愧,老泥鳅身手大不如昔,在後生晚辈手上输了招,受了伤,着实丢了瞿yan帮的脸面。」韩刚道:「丁兄言重了,胜败乃兵家常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这场子总有一天会讨回来的。」丁瑞道:「但愿如此。」韩刚道:「鸿儿,你说屠灭杨氏一族,未免太没江湖道义,是吗?」上官鸿江敛容道:「是,杨氏一族与瞿yan帮毫无过节,没来由的就要去杀人放火,这点我完全不同意。」

韩刚道:「鸿儿,你爹要管理一个偌大的瞿yan帮,许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可能一一交代清楚,我们作为部下的人,怎能随便臆测帮主的动机呢?这个瞿yan帮将来是要传到你手上的,你现在就煽动独自出门办事的帮众不服帮主号令,甚至假意办事不力,意图欺瞒帮主,将来你若接任帮主,要如何管束帮众?」上官鸿江道:「爹爹的号令若是有理,大家当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爹爹的号令若是无理,又凭什麽要帮众盲目卖命?更何况杀人放火本来就不是什麽好事,若是要杀坏人、烧贼窟,我也没什麽意见,但听起来这杨氏一族并没有什麽恶行,既然也不是跟我们瞿yan帮有什麽过节,也没有做什麽坏事,为什麽要到他们家杀人放火烧房子?我不懂。」韩刚道:「帮主如此号令,必有其深意,我们作属下的只有遵从命令的份,怎能质疑帮主的命令?」上官鸿江道:「所以我才说这样很奇怪呀!不由分说的杀人放火,岂是侠义之道?」韩刚摇摇头道:「这是你娘和你说的是吧?」上官鸿江道:「是娘说的,而且我也觉得很有道理!」韩刚道:「霏儿自小就ai胡思乱想,想不到竟然还在孩子面前说这些,真不像样。」上官鸿江怒道:「叔公说娘的坏话,我不理你啦!」说着便拉了丁瑞的手,迳自往前走,不再理会韩刚。

韩刚自後方追上,恭敬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若非为了鸿儿好,叔公我又说这些话做什麽?」上官鸿江道:「你说的话没道理,我不听。」韩刚见上官鸿江闹脾气,也不再理会他,迳自与丁瑞商议道:「丁兄既然伤势尚未癒可,待会便由小弟先出面叫阵,不知这杨太清可在家否?」丁瑞窥视上官鸿江的神se,不置可否。上官鸿江兀自生气,也不来跟两人搭话,三人便默默来到杨府之前。

韩刚站在杨府门前约一丈远,也不叫门便挥出一记劈空掌,「咚」的一声巨响,杨府的红漆大门上便裂开一个掌型凹痕,足有三、四尺见方大小。门内大声喝道:「什麽人这麽大的胆子,敢到灵州杨氏府上来撒野!」一开门,一名手持钢刀的彪形大汉怒目瞪视站在门前的韩刚,韩刚肃然道:「瞿yan帮上官帮主座下韩刚、丁瑞有事要找杨大刀,不知杨大刀在否?」那彪形大汉听到「瞿yan帮上官帮主」数言,吃了一惊,见来人浑不客气地称自家师父为「杨大刀」,也不知是敌是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答话。

此时大堂之上传来一阵笑声,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道:「瞿yan帮韩兄、丁兄来访,小弟怠慢了。康境,带客人进来。」那彪形大汉康境傲然道:「瞿yan帮的客人这边请。」韩刚拱手道:「叨扰了。」韩刚三人跟着康境走进杨府大堂,只见一个白须老者居中而坐,满面红光,虎背熊腰,一身劲装,竟未着长袍。东首坐着两人,一人是名中年汉子,目光如电,身材清瘦,视之不像练武之人。另一人是名青年,身材虽b那中年汉子粗壮了些,亦非孔武有力之人,神情一派轻松。两人之後站了四、五个大汉,个个有如康境般粗壮。

见韩刚等三人进到大堂,那白须老者起身迎客道:「小老儿便是杨太清,不知瞿yan帮韩兄、丁兄大驾光临,有何见教?」韩刚也不罗嗦,开门见山道:「奉敝帮帮主之命,前来取杨氏一门的项上人头。」那青年笑道:「就凭你们三人也想屠灭灵州杨氏,上官帮主也未免太瞧不起大回风刀法了。」杨太清喝道:「磐儿,不得无理!」原来这青年便是杨磐。韩刚道:「久仰杨少侠一刀伏三霸的威名,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杨磐道:「好说、好说,擎天飞龙成名之时,小子我连刀都还不会握哩。」韩刚外号「擎天飞龙」,轻功之高,当世数一数二。韩刚不愿与杨氏一家做口舌之争,一摆手道:「不知杨府是何人要先来指教?」杨府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韩刚所说「屠灭杨氏一门」的说法究竟是真是假,更何况杨氏一门严阵以待的对象尚未到来,大堂上以杨太清为首的一行人都不愿贸然与韩刚等三人动手。

韩刚见一行人漠然不动,心下不快,微愠道:「杨氏若无人接招,我便要大开杀戒了!」杨磐见韩刚有恃无恐的神情,忍不住起身拔刀,杨太清喝道:「磐儿,怎麽如此沉不住气?」杨磐听了杨太清的喝骂,虽不向韩刚递招,却也没有收刀坐回椅子上。那中年汉子久久没有说话,这时开口说道:「韩兄奉贵帮帮主之命而来,我杨氏一族本该竭尽全力指教才是,只是眼下杨氏一族另有大事,无暇与韩兄一见高下,请韩兄暂且回去,待杨氏大事一了,必当好好招待韩兄三人。」韩刚怒道:「尊驾是谁?以为这样说个藉口就能打发我们了吗?」那中年汉子微笑道:「韩兄何必动怒?在下杨碇,杨氏眼下确有大事,韩兄若有兴致,便留下来瞧瞧热闹如何?」

不待韩刚答话,一名杨氏门徒匆匆跑进大堂道:「湘南派谭大侠求见。」杨太清道:「请他进来。」不一会儿,便见那名杨氏门徒领着六名剑客走进大堂,为首一人是名jg壮中年,英气焕发,腰佩长剑。其後全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其中有一名是nv子,其余四人都是男子,五人身上都有佩剑。杨太清站起身来,一揖到地,说道:「谭大侠远道而来辛苦了。」那谭姓汉子漠然道:「杨老英雄客气了。」却没有拱手回礼,也不告座便在西首迳自坐下,身旁两名青年剑客亦毫不客气地坐下,末座却是那名nv子坐了,其余两名青年手握剑鞘,肃立於谭姓汉子之後。

韩刚站在堂中,神se尴尬,眼见杨氏确实有其他大事,湘南派远在江南道,千里迢迢跑到灵州来,自然有事,瞧这谭姓汉子的神情,显然是和杨氏一门有了什麽过节。那谭姓汉子见韩刚三人站在大堂中央,并不像杨氏一族的人,便道:「这三位兄弟恐怕不是杨氏一族的人吧?杨老英雄,可否先将不相g的人打发了呢?」杨太清还不及答话,韩刚不客气道:「我道是什麽大事呢,不过就是个穷乡僻壤的乡下小派前来会面,又是什麽大事了。」湘南派的众青年满脸怒se,倒是谭姓汉子面不改se道:「本派地处偏远,也是实情,只是人命关天,此事若非大事,这世上便没其他大事了。」韩刚冷冷道:「在江湖中打滚的人,要嘛就是杀人,要嘛就是被人杀,时不时扯什麽人命关天,那不如金盆洗手,别再过问江湖中事,在家颐养天年得了。」坐在谭姓汉子身旁的黑面青年怒道:「本派在江湖中行侠仗义,铲j除恶,置生si於度外,所为的不过就是正道二字,想来你们这些旁门左道是不会明白的。」韩刚道:「正道左道,岂是自说自话,谁是正道,谁是左道,江湖上自有公论。」黑面青年挑衅道:「你也知道正道左道乃是江湖公论,敝派可是江湖上公认的正道门派,不知前辈是何门何派、哪帮哪会啊?」韩刚讽刺道:「正道归正道,只不过没几个人听过罢了。」黑面青年拍桌道:「我就不信尊驾的名头有多响亮!」韩刚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瞿yan帮擎天飞龙韩刚便是在下。」那黑面青年活像是被颗j蛋噎住喉咙似的,胀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接不下去。

那谭姓汉子一听眼前这jg壮的初老汉子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擎天飞龙」韩刚时,不免皱了眉头,但随即回复了平和的神情说道:「小徒鲁莽,不知韩兄盛名远播,多有冒犯,非剑,向韩前辈陪个不是。」那黑面青年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拱手向韩刚道:「小子楚非剑不由分说与韩前辈争执,言语中多有冲撞,请韩前辈见谅。」韩刚挥挥手道:「罢了。」又对那谭姓汉子道:「尊驾姓谭,不知与贵派谭掌门如何称呼?」谭姓汉子笑道:「在下便是谭崇,小小名号,难得韩兄记得。小子们,前来拜见韩前辈。」接着便一一将几名後辈引见於瞿yan帮三人,站在身後的是谭崇的徒弟管非竹、何非禹,坐在楚非剑之侧的青年则是河东柳氏出身的柳言生,那名坐在末座的nv子则是谭崇的外甥nv田铃。韩刚亦将丁瑞及上官鸿江引见於湘南派一行人,湘南派诸人一听上官鸿江乃是上官盛yan之子,虽见上官鸿江年幼,也不敢自居长辈,皆异常恭敬。双方引见期间两造人马皆不理会杨氏一族满厅堂的人,显然双方都对杨氏一族心怀敌意。

双方引见已毕,楚非剑让坐於上官鸿江,上官鸿江亦毫不客气地坐了,韩刚与丁瑞站在上官鸿江身後。韩刚问道:「谭掌门带领徒弟们远道而来,不知与杨氏有了什麽恩怨?」杨太清见韩刚不问自己反倒去问湘南派,暗想:「这两帮人马该不会早已串通好了要一起来为难我杨氏一族,却在那假惺惺故意装作不认识?光是湘南派就已经够难打发了,再加上瞿yan帮,唉,大势已去……」虽然心中有气,却也不便立刻发作,只能不动声se地瞧这两帮子人如何演下去。

谭崇道:「事情还要从我这个外甥nv身上讲起,今年三月,她自临淄动身要到湘南派来做客,其实说穿了也不过就是想逃过我大姊的管教,不料在河南道上遭遇一桩强盗杀人案,那强盗头子使的正是灵州杨氏的大回风刀法……」没等谭崇说完,田铃cha嘴道:「舅舅讲的没头没尾、不明不白,又有谁听得懂,不如让我来说。」谭崇被外甥nv抢白一阵,不但不生气,反而笑道:「也是,既然铃儿也来了,便由她来说这事情的经过罢了。」田铃嘟嘴道:「本来就该当让我说,什麽叫做既然铃儿也来了?」说完也不让谭崇有说话的机会,便开始陈述当时的经过。

田铃道:「那天刚过了徐州,我骑了马在官道上赶路,想说不晓得赶不赶得上四月初七给舅舅做寿,在路上还得物se一件挺好玩的礼物给他,突然间大队人马自徐州城而来,亦是向南行,泼喇喇地策马疾驰,也不知有什麽急事。大队人马超越我的时候,有几人紧贴着我的马旁经过,激起一阵沙尘,我那马本就x傲,平常出门是决不肯让其他马从後方超越牠的,这下一口气被二、三十匹马超过,怎能不发脾气,一gu脑也跑将起来,正好与贴身疾驰的马撞在一块,我紧握缰绳,倒也没事,但那赶路的马队却乱成一团,後面的人不得不勒马缓速,这才免得撞成一团。其中一名大汉大骂起来:哪来的野丫头!会不会骑马啊?我也不甘示弱说道:哪来的游魂啊!急着去投胎吗?那大汉拔出腰间的钢刀骂道:臭丫头!活得不耐烦啦?我一边拔剑一边说道:本姑娘便是活得不耐烦了,你要怎样?那大汉见我拔剑,也知道我是江湖中人,神se突然紧张起来,旁边同夥连忙劝道:别节外生枝,正事要紧,要是明日午时之前赶不到,可不知谢大哥要杀多少人才会消气,你这项上人头保不保得住,也很难说。那大汉愤愤道:臭丫头,下次别让我遇到!说着便和一行人马向南疾驰而去。」

田铃续道:「在官道上肆无忌惮地骑马超过他人,本来就是极不礼貌的事,他们又是一大队人马超过人家,人家当然会不高兴,加上似乎很害怕遇到江湖中人,肯定有问题,如此一想,我便偷偷跟在那大队人马之後,想要寻他们的晦气。」韩刚、丁瑞、杨太清及杨碇等人听到这儿,均觉得这nv孩儿太过小家子气,只不过被骂了几句,便想找别人麻烦,但同时亦佩服这nv孩儿的胆识。

田铃续道:「幸好这一大票人也是一路向南,没害我白走了冤枉路,他们连赶了几个时辰,便在道旁一处破庙休息,我远远将马栓在树上,无声无息地溜到庙後,侧耳倾听他们的对话,只听见一个粗哑的汉子说道:那可不得了哩!一个大嗓门汉子说道:可不是吗,想我们谢大哥刀法无敌,竟有那不识好歹的小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谢大哥还不修理他吗?粗哑汉子道:可真如此,谢大哥为啥急着找我们一大群人去呀?大嗓门汉子道:这我可也不大明白哩……刘老二,你可知道为什麽吗?刘老二道:谢大哥此行必有深意,咱们做兄弟的,也不好妄加猜测。那粗哑汉子和大嗓门汉子齐声道:很是,很是!之後便说了什麽去天香院、桃春楼喝酒什麽的……」谭崇清了清喉咙道:「nv孩儿家别说这个,喝酒什麽的跟这事没关系,你接着往下说。」

田铃吐了吐舌头,又接着往下说:「我越听他们的话越觉得没趣,一个恍神,大概睡着了吧,醒来的时候发现破庙里连个人影也没有了。我心想算了反正人也不见了,又不是什麽深仇大恨,没必要赶上去找,辨明方向,便向湘南派而去,又行了数日,来到淮水河畔,正要住店休息时,突然听到街上一阵喧闹,我好奇探头一看,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剑客挡住一整群骑马的江湖豪客,那青年剑士便是柳大哥,那群骑马的江湖豪客便是我在徐州道上遇到的人马。柳大哥,当时他们是怎麽招惹你的,还是由你来说吧。」柳言生点点头道:「那我就接着往下说吧。那日我奉我家伯父之命,到淮水追捕一名独行大盗,正在追查这大盗的行踪时,碰巧遇到那群人在客店中大声嚷嚷,我走近一看,客店中央坐着一个魁梧大汉,轻挑地搂着一个姑娘的腰,看那姑娘的穿着,当是店家请来招呼客人的姑娘。那姑娘委屈地眩然yu泣,周遭坐着的一群汉子非但不解救她,反倒调笑起哄,闹得不成样子。我看着心中便有气,走进店家便在角落的座位上坐下,大力拍桌道:店小二,过来!那店家被这一大群凶神恶煞sao扰,早已不知所措,突然又听见我大声叫嚷,一时之间也没人敢过来招呼我,倒是那群人理也不理我,仍是在调戏那姑娘,我佯怒道:这什麽破烂店家,连招呼客人都不会吗?说着便起身朝那魁梧大汉走去,抓起那姑娘的手便道:你是店小二吗?那姑娘以为我也是来为难她的,便当场哭了起来。我道:店家招呼客人本是天经地义,但客人也不能肆无忌惮的sao扰店小二,放手吧!说着便一拳打向那魁梧汉子,那汉子反应倒快,旁人尚未听懂我的话,他已经伸手招架,我见这一拳打不到他身上,起脚迳踢他小腹,他眼见这脚避不开,连忙将那姑娘推到我身上,我只得收脚倒退,没想到那魁梧汉子大刀一挥,竟活生生将那姑娘的头砍飞了去,刀尖自我x口三寸前划过,若非我退了哪一步,只怕也是要命丧当场,那姑娘被杀之前的神情,至今仍在我脑中挥之不去……」说到这里,杨氏大堂上一片寂然,竟没人催着柳言生继续往下说。

柳言生续道:「我固然被眼前的惨况吓了一跳,但也在了。」丁瑞道:「那麽姜兄到灵州城来又有何事?为何要窥视灵州杨氏的宅邸?」姜贯吱吱唔唔道:「这……这……我们赵帮主派我到此,自有其用意。」丁瑞问道:「若非要找本帮麻烦,为什麽要跟着我们回到客栈来?听你的说法似乎早就知道我们要去找灵州杨氏的麻烦,这件事是帮主私下命令我去做的,即使是帮中弟兄也没几个人知道我这趟出来是要做什麽才是,为什麽你会知道这事?」姜贯道:「多说无益,看招!」说着向丁瑞递出短戟,丁瑞使刀招架,两人再度交手。上官鸿江见这姜贯从头到尾就没有朝白纯儿看上一眼,心想:「既然这姜贯又不是要来找我们麻烦,又不是要伤害纯儿,只是跟踪我们,也不是什麽冒犯,让他赔个不是就放他走了,也没什麽。」便朗声道:「姜六当家、丁泥鳅,两位且别忙着动手,听我一句话。」丁瑞向後一跃,仍是挡在客栈门口,姜贯自知打不过丁瑞,只得停手不打,听听上官鸿江要说些什麽。

上官鸿江道:「姜六当家,我只想知道两件事:其一、你到此处是不是要对付瞿yan帮;其二、你到此处是不是要追捕玉门关白氏的遗孤,剩下的事是贵帮帮中之事,我也不好过问。」姜贯道:「我到此处来既非要对付瞿yan帮,亦非追捕玉门关白氏之人,上官少帮主若是不信,那只好在功夫上见个高下了!」上官鸿江道:「那好,你既然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小温侯,我就勉为其难信你一回。但你擅自跟踪我们到此,却不容你对我们无礼,你向我们陪个罪,就让你离开。」韩刚忙道:「鸿儿,此事大有蹊翘,不可轻易将此人放走!」上官鸿江摇摇头道:「即使扣住此人,也未必能问出什麽内情,不如就卖他个人情,放了他吧。」姜贯道:「上官少帮主如此通情达理,实是江湖上的一大幸事,江岷帮姜贯无故跟踪瞿yan帮诸位武林同道,在此谢罪。」说着一揖到地,算是谢罪。正当姜贯打算离开时,丁瑞仍是挡在客栈门口,好整以暇的摆弄手中的大刀,丝毫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姜贯道:「丁游龙,贵帮少帮主已经答应了让我离开,请你让让。」丁瑞嘻皮笑脸道:「我们少主要你谢罪之後才能走,我可没瞧见你谢罪了呀。」姜贯怒道:「我刚才一揖到地,躬身行礼,你没瞧见吗?」丁瑞笑道:「随便窥视我们少主的行踪,只是躬身行礼就算赔罪,也把我们瞿yan帮瞧得忒小了吧!」姜贯变se道:「不然丁游龙打算要我如何赔罪?」丁瑞道:「要不留下些什麽,要不就在身上留几个洞吧。」韩刚附和道:「正是!」姜贯回头向上官鸿江道:「上官少帮主,你也要我留些什麽吗?」上官鸿江为难道:「既是丁泥鳅和叔公都这样坚持,我也不好反对,要如何做,请姜六当家自己决定吧。」姜贯愤愤道:「多谢瞿yan帮的恩德,姜贯没齿难忘!」说着便举起短戟刺穿左臂,又复拔出,鲜血直流。丁瑞让到一旁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姜六当家请!」姜贯极为气y,既不包紮,也不按住伤口,眉头皱也没皱便大步离去,沿路满是血迹。秃头老六见姜贯自伤离去,竟瞧也没瞧自己一眼,连忙跳起身来,跑着追上姜贯,还沿路大喊:「姜大哥,等等我呀。」转眼便消失在街角。

上官鸿江埋怨道:「平白无故要人自伤身t,这下得罪了江岷帮,看你们回去要怎麽跟爹爹交待。」丁瑞道:「为了要收留小姑娘,这江岷帮是势必要得罪的,早几天得罪、晚几天得罪,也没多大差别。」韩刚亦道:「若不给江岷帮一点苦头嚐嚐,他们还以为可以随便欺到我们头上来哩!怎能跟他们客气?」方济世见周遭旁人皆露出惊恐的神情,知道刚才的一阵剧斗吓坏了旁人,便向丁瑞道:「丁兄,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不如到我们房中叙明来龙去脉,以免引人侧目。」丁瑞也注意到自己一夥人太过引人注目,便点点头,扶起韩刚,随方济世、白纯儿和上官鸿江来到房中。

韩刚受伤不轻,一进到房中便支持不住,丁瑞及上官鸿江急忙将他扶shang,让他静卧休养。方济世问道:「这人便是韩刚吗?」上官鸿江点点头道:「是,他是我叔公,他跟灵州杨氏的杨碇交手,受了重伤,拜托方叔叔帮他诊治一番。」方济世谦让道:「我并不是什麽大夫,只是在药铺中待了几年,粗通一些药理罢了,说诊治那是不敢当的。」说着为韩刚搭脉,并解开韩刚的衣襟,查看韩刚x口中拳处。

丁瑞问方济世道:「这伤不要紧吧?」方济世未及答话,韩刚便道:「别c心,si不了的。」丁瑞听韩刚还有力气逞强,知道伤势并无大碍,便问:「韩兄,你想这次江岷帮派姜贯到灵州来,究竟所图何事?」韩刚微一沉y道:「此事我也没个头绪,益州到此地天南地北的,江岷帮眼巴巴地派个人来瞧我们挑了灵州杨氏,究竟有什麽用?我也猜不透。倒是你,没事搭救白日麒的孙nvg嘛?」丁瑞尴尬道:「本来也没有打算要解救小姑娘的,只是听到有人打斗,一时好奇就靠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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