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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甚至已经翻白,背上衣衫残破不堪,有树枝划开的,也有尖石磨破的。
nv子身上衣衫完整,显然被男子保护得很好。
傍晚暮se的樊江甚是美丽,天边一线残红夕yan半弧,一轮光晕映照在翡翠se的江水上,几只调皮的鱼翻身跃上水面,圈圈涟漪波纹散开,又归於平静。
谢先生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是先寻找公主的身影,却是遍寻不着,他惊惧地翻身下床,赤足下地,背上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痛得倒ch0u了一口气,阿秀正好端着药汤进来,快步而来叮咛道:「背上有伤,还是回床上躺好吧。」
谢先生听见这声音一愣,抬头看向阿秀,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交,阿秀勉强扯开笑容,端着汤药走近,「喝药吧,你背上的伤很深。」
「安儿呢?我是说跟我一起的nv子,有看到吗?她人如何了?现在人在哪?」谢先生恍若未闻,神se着急。
眼看着谢先生太激动,背上又晕淌开来yan红血se,阿秀放下汤药赶忙安抚他,「没事!她没事,只是还未醒,人在隔壁的房间。」
听见公主无事,谢先生也冷静了下来,他伸手端起药汤缓慢地喝着,仔细打量阿秀,忽地失笑,「没想到再见面是这样的场景。」
「是啊,我也以为此生不会再见面了。」阿秀亦是感叹一声,拉了张椅子坐下。
时光岁月悄悄流逝,再次相见恍如隔世,与记忆中的熟悉人影渐渐重叠,却再也重叠不出过去的光景。
「她是……你妻子?」阿秀犹豫地问。
「嗯。」谢先生温柔的笑笑,将黑乎乎又苦涩的汤药一口喝尽。
「可你又喊她是……公主。」阿秀一顿,神se小心翼翼续问:「你是驸马?」
谢先生放下碗,看着碗中残留下的黑se残渣,再抬头原本苍白的脸se有些红润,满眼笑容,仿若三月春风柔柔轻抚,复生大地後晨光照耀八方,「是,我是宸萻公主的跛脚驸马。」
没想到谢先生会如此坦率承认,阿秀微微一怔,掩嘴一笑,「觉得你变了又觉得没变。」
「我倒是没想到你跟着他在船上定居下来了。」画船船身摇摇晃晃,谢先生的心也跟着摇摇晃晃,脑中蓦然想起她当年一身大红嫁衣跪在他身前低泣的身影。
跟着赋云离开家乡来到大弘,樊江上生活不易,但是他们依旧克服了,赋云捕鱼变卖,她是渔家nv偶尔奏曲琵琶给来江上游玩的贵客听,这麽多年了,阿秀偶尔会想起当年的荒唐往事,为自己因为ai情付诸的勇气感到不可思议。
阿秀回过神,感慨道:「是啊,当年若没有你,也没有现在的我。」
「後悔了吗?」谢先生眼睛g成了天上的月牙。
「这不就是人生吗?决定了,只能往前走。」阿秀回答的巧妙,又反问:「你呢?如今是身分崇高的驸马了,你可後悔过?」
「要後悔什麽?放你和他双宿shuangfe1还是成为宸萻公主的驸马?」谢先生耸耸肩,背上有些疼,他g唇自信一笑,「你知道我的,从来不会做让自己後悔的事。」
谢容殊没变,依旧是她记忆中那个自尊心强的如坚石的男子。阿秀在心里想着。
「阿秀?」赋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阿秀端起空碗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吧,公主若醒了我会来告诉你的。」
就在阿秀要走出房门之际,谢先生忽然启唇,「衿秀,帮我准备纸笔还有信鸽。」
阿秀猛然回头,望着谢先生含笑的脸,眼眶忽然就打转着泪水,「好。」她忍着眼眶中的sh意,释然一笑,「这麽多年了,谢谢你也对不起,容殊。」
那年,嫁衣如火几乎要灼伤了她的身和他的心,她跪在他身前卑微的乞求,他冷漠的脸像是千年冰山上的雪霜。
他决然转身离去,最後一句话切断所有牵连,「董衿秀,你走吧。这是最後一次我喊你的名字。」
在她和他携手离开大梁後,传来了消息:谢家独子谢容殊的新婚妻子在新婚当夜疾病而逝。
她对不起谢容殊。
在樊江上生活无忧,她更加愧疚,即便她什麽都不说,赋云也知道,她心里的歉然说不尽道不完。
如今再相见,一句衿秀,足以让她放下心中所有罪恶。
我醒来的时候谢先生正坐在我的床沿边单手握住我伸在被褥外的手,双膝上放着摊开的书,发丝如柳条轻飘飘垂落在他双颊边,丰神俊美的侧脸弧度如画,他看得极其认真,连我睁开眼也无所觉。
我想说话,声音哑的厉害,「谢……」
谢先生惊喜转过头,与我对上眼,我从他乌黑的瞳仁中看见满满的自己,双颊有些消瘦,肤se更是像个nv鬼,我拧了拧鼻子,自我嫌弃道:「鬼。」
「嗯?我不是鬼,我们还好好的活着。你00我,还是温的。」谢先生以为我吓傻了,万分疼惜的拉着我的手摀在他白皙的双颊上。
我也不纠正他,卷曲手指与他交扣,淡淡一笑,「谢谢你。」
「不是谢我,救我们的是……」
谢先生的话未完,阿秀正巧端着水走进来,见我醒了很是高兴,「公主醒了?」
我斜眼看她,那nv子身材窈窕纤细,走路轻碎生莲,深目高鼻,jg致的五官散发着静美,宛如一朵盛开在荷塘间的睡莲,她一身翠绿罗纱更显曼妙。
「谢先生,你这些天都和她单独相处?」我眯起眼。
谢先生想也没想,立刻道:「没有,还有小三哥,我经常和小三哥聊天。」
听到小三哥三个字,阿秀身形虚晃,又很快站稳脚步,忍住嘴角的笑意,她道:「那我去拿公主的汤药。」转过身出了房门,关上门後隐约还能听见铃铛般的笑声不止。
我疑惑地看谢先生,谢先生面se如常,t贴将我的被子拉好,低柔说:「我们在大弘境内的樊江画船上,我已经传信去皇g0ng给皇上报平安了,公主莫担心。」
「为什麽要传信去皇g0ng?」我鼓起腮子。
「报平安。」谢先生又重复一次。
「为什麽要传信去皇g0ng?」我瞪眼。
「报平……唔!」谢先生的掌心被狠狠一捏,小小的刺痛让他拢眉。
「为什麽要传信去皇g0ng!嘤嘤……小魔头会派人来抓本公主回去的……公主府被铲了,又没有私房钱了……才不要回去!」我胡乱脚蹬着被子,凉风沿着k管而窜入,我晶莹玉润的双足倏地一缩,像个娇蛮不讲理的千金小姐。
谢先生宠溺的将我踢到地上的被子拉回来盖好,握住我的手无奈说道:「不打紧的,公主没有私房钱,我不还有钱吗?」
「很多吗?」我可怜兮兮问,「够本公主吃很多烤j腿吗?」
「很多。」他r0ur0u我的发。
喝完阿秀端来的药後,我疲倦的又沉沉睡去,谢先生将书收好又替我盖好被子後,蹑手蹑脚退出房间,他走到船头夹板上,赋云的小扁舟在不远处的江上飘荡,可以看见赋云戴着斗笠悠哉的垂钓着鱼。
闲云野鹤大抵是如此吧。
「小三哥,你说我和公主会有一起在江上悠然垂钓的一天吗?」谢先生蹲下身问。
小三哥没有回答,翘高pgu不屑对着谢先生。
「小三哥,我是驸马,你不能拿pgu对着我。」谢先生沉下脸,伸出手指戳了戳小三哥翘高的pgu。
小三哥被激怒,转过头咬了谢先生的食指,发出〝啾啾〞不满的叫声。
身後传来阿秀戏谑的笑声,「牠是画眉鸟,可不是鹦鹉,哪能回答你的话呢。」她走过去将鸟笼提起,小三哥在里头蹦蹦跳很是活泼,蹙眉续道:「况且牠明明是雌鸟,取了小三哥这名字难怪牠不高兴。」
谢先生神se自然站起身,并没有因为阿秀的话感到别扭,他抿嘴一笑,「公主可是醋桶子。」
「看样子你和公主相处得不错,我本来还担心以你这x子,怎能屈於公主之下。」阿秀丢弄着鸟儿一边漫不经心说。
「人生嘛……几次变故总是会成长的。」谢先生将目光悠远而深邃,远眺着樊江上几艘小扁舟黑点,他的右脚有些不协调,却依旧站得笔直,好似天地万物在眼里都是虚无,谁也无法将他伸直的背脊压下。
阿秀手一顿,不知是不是又想起自己当年亦是让他不得不成长的原因之一。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夜幕垂降,赋云今日渔获满满,憨厚的脸五官全因为单纯的喜悦而挤在一起,让人也不禁会心一笑。
我们四人分别坐着,桌上满满的鱼料理,阿秀的手艺极好,每道都令人食指大动,她看着赋云笑嘻嘻的脸,嗔瞪了他几眼,拿出帕子帮他拭汗,「有客人在呢,别老是傻兮兮的。」
我夹了一块鲜美冒着热烟的红烧鱼,口齿不清奇特的问:「看秀姑娘是大户人家,怎麽会跟着赋云到樊江上生活呀?」
阿秀的手一僵,还没来的及回话,一旁的赋云已经抢先回答,「阿秀的确是大户人家,当年许了人,是我把她给抢来的。」
「呀?怎麽抢的?」我好奇的瞪大眼。
赋云还要说话,被阿秀一捏手臂瞪了好几眼,委屈的撇嘴,埋头吃饭。
阿秀用眼角瞅了几眼谢先生,谢先生眼观鼻心,默默吃饭,她叹了口气,缓缓道:「当年我与赋云两情相悦,不过赋云只是个长工,家人替我许的人家是大户人家,新婚当夜……我跪在前夫面前求他让我和赋云离开。」话里间几分惆怅与感慨。
「当时你怎不让我去跪!我皮厚着呢!」提起当年,赋云心疼的看着阿秀。
「是我对不起他。」阿秀眼帘垂下。
我吞下口中的红烧鱼r0u,「还跪着求呀?若换作是本公主,踹断前夫的腿再跑,看他还有没有本事来捉本公主回去!」
谢先生掷筷的手忽然一抖,一根筷子轻脆,〝咚〞一声掉到地上。
「怎麽了?」我转过头不解的看他。
谢先生弯腰下去捡筷子顺便用袖子抹额头上的虚汗,立刻道:「没、没什麽,筷子挺滑的。」
我脑中忽地一闪,好似捕捉住什麽光,那道光又飞快而逝,转转眼珠,好奇问:「照这麽说来,谢先生的前妻在新婚那天疾病而逝,谢先生你说,是你前妻漂亮还是本公主漂亮?」
「你还跟si人计较?」谢先生捡起筷子轻吹了一下上头的灰尘,笑眼问。
我撇撇嘴,理所当然道:「那当然,si人更具威胁力。」
「那若是活人呢?」
「是活人就不计较了。」我露出慈祥的微笑。
显然没想到我会这麽说,谢先生稍微一愣,匪夷所思问:「什麽时候这麽宽容大度了?」
「一直都是宽容大度了。是活人就直接让她变si人而已。」说完,我嘿嘿一笑嗜血t1an唇。
〝咚〞地一声,这次换阿秀的筷子掉到地上,成功x1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尴尬的笑了两声,说话不利索结结巴巴,「筷、筷子真的挺滑的,谢公子,要不我也帮你换一双吧?」不等谢先生回话,她一把拿走谢先生的筷子像逃命似的飞快转身离开。
「滑吗?」赋云奇怪地磨了下自己的筷子,迷茫自喃,「筷子不是才新买的吗?」
「滑吗?」我也试试自己的筷子,一边疑惑嘀咕。
如荤、如素还有三娘、达叔接到谢先生的飞鸽传书後就立刻动身启程来樊江,而小皇帝也加派了许多暗卫过来,其中就有梅溯,梅溯内心一个叫苦不迭,因为他还身负重任,怀中揣着小皇帝的烫手手谕,上回传口谕若不是他跑得快现在就是皇g0ng中的梅公公了,这次又是手谕,公主肯定是先大卸八块後再把他送回去当梅公公。
一曲琵琶婉转悠扬,弦上似有春风诉语,流转时光顺着高低抑扬顿挫在耳里化作一池轻浅潭水,像是在低低呜咽着什麽,蓦地一声如冷涩冰泉,激溅山石迸然开来做为转折,四弦一声裂帛雄壮,万匹野马奔腾在广阔平原,呼啸而过的风卷起漫天的绿意与尘土,刮着疾风声如剑雨。
如荤等人搭船到达樊江时被这惊人的琵琶曲给震惊住,而船头公主正一身如火红衣,手持菜刀,眉眼弯弯像是夜空中皎洁的上弦月,飞快地b划着,额头上碎发随着她快速的轻点脚步,摇晃掀起露出白皙盈玉的肤se。而她身前的谢先生则是手拿锅铲,身着水se蓝衣袍,虽有残疾却不影响他高挑秀雅的身材,饱满下巴微微抬起,眸里含着宠溺笑意,人随着琵琶音而动,衣袖翩然鼓动行云流水,风姿潇洒,一边留意着身前nv子的安危。
嗯?菜刀和锅铲?
「本公主乃菜刀派掌门人,阁下可否一战?」我黛月眉一挑,不等谢先生回话,足下一个交错旋转跨步,配合着琵琶豪壮声直劈向他。
谢先生身t微微一侧,猛然握住我的手腕往怀中一扯,我来不及反应讶然惊呼一声,他反手搂住我的腰让我仰躺在他怀中,琵琶曲正好嘎然一止,只闻他声音在我头顶柔柔一笑,「我认输还不行吗?」
「姊……我是不是j皮疙瘩了?」如素搓搓手臂,戏谑道。
「嗯……我也是。」如荤面无表情。
听见如荤和如素的声音,谢先生俊颜上浮起红云,尴尬的立刻放手,乾咳了两声佯装没事问道:「这麽快到了。」
「嫌我们太快吗?」如素眸底闪着狡黠的光,对着姊姊如荤叹口气道:「我就知道谢先生还想跟公主多一点独处时间啊……」
「不、不是……」谢先生手足无措,一边用眼梢暗示我帮他解围,我冷哼了一声不理他,他郁闷的垮下脸。
反倒是三娘好心道:「行了,公主和谢先生没事就好了。」
正当我们温馨重逢之际,阿秀惊惧〝啊──〞尖叫声和琵琶掉落下来〝碰──〞的声音惊动我们。
「赋云!」阿秀慌张大叫一声,只见原本还在不远处的小扁舟已经翻覆,扁舟上的东西洒出来飘荡在江水上摇摇晃晃,一艘t积甚大装饰华丽的画船毫不留情将翻覆的小扁舟给撞过去,小扁舟立刻四分五裂,而赋云也没了身影。
阿秀急得就要跳下去江水寻人,却被三娘拉住,「别去!」
「放手!赋云他……」她激动得si命扯开三娘的手,眼泪滚滚落下。
「他没事。」达叔手指着前方,赋云全身sh透从破碎的扁舟碎片中浮出一个头,许是感受到阿秀焦惧惊恐的心情,一浮出水面立刻朝这边看过来招手露出别担心的憨厚笑。
画船上走出几名身着袒露,露出雪白香肩和诱惑锁骨的娇媚nv子,看着船头上的阿秀露出胜利的笑,「阿秀,这次该我们赢了吧?」
阿秀气得浑身发抖,眼角还挂着方才焦急落下的泪珠,大骂,「欺人太甚!」
她们笑的欢腾,在看见不只阿秀还有我们几人之後,目光锁定俊逸的谢先生,将领口拉开,suxi0ng若隐若现,甜腻媚声道:「哟!那位俊俏公子,阿秀已经是人妇了可无法满足你,不如上我们的画船吧?我们这些妹妹们可都是处子。」
我气得拔起脚下的绣花鞋丢过去,可惜臂力不够,绣花鞋半途就落入江中,「谢先生不只是人夫了还是驸马!」
「哈哈哈,驸马?那我就是宸萻公主了。」其中一名长得娇yan,浓妆yan抹得nv子掩嘴一笑。
我y沉着脸,「如素跳下去,给本公主撞爆那艘船!」
「公主……奴婢不会游泳。」如素咬着手指,面有难se。
「这年头,成熟魅力的人夫已经不流行了吗?」达叔感叹的00自己有了岁月痕迹的脸。
三娘拿起被我丢在地上的菜刀,细细摩擦,喃喃自语,「好久没有回忆一下当年的英勇了。」
「说笑的,我说笑的,当年的英勇在我心中留存就好,莫让他人看去了。」达叔立刻揽住三娘的腰,一边赔笑将她手中的菜刀偷偷拿开。
大画船缓缓靠了过来,我眯着眼卷起袖子,准备大开杀戒,还不等船靠过来,大画船忽然慢慢倾斜,原本靠在船头上的娇媚nv子惊呼一声,跌撞在地上。
「漏水了!漏水了!」不知是谁大叫一声,大画船倾倒的幅度开始加大,整艘船已经半身入水,画船上传来nv子们花容失se的尖叫声。
我们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大画船上男男nvnv仓皇跳下船,有的来不及穿k子,有的上衣敞开,有的衣衫完整头发凌乱,〝扑通〞好几声跳入江水中,溅起大大小小的水花。
赋云全身sh漉漉,藉着阿秀放下的绳梯爬上船,手里还拿着鱼叉,甩甩身上的水,撇嘴抱怨道:「他们船底好y啊……」
赋云上船後,在江水里载浮载沉的的人挥臂大喊,「让我们上船!」
阿秀冷笑一声,二话不说将画船越开越远,大声呼救与恶毒咒骂的声音渐小,在江波上的人影也渐渐缩成黑se圆点。
「真是抱歉,平常在江上她们就喜欢和我竞争高下。」阿秀朝我抱歉道。
「那是因为阿秀琵琶奏的b她们好!她们嫉妒!」赋云接过阿秀递过来的布巾擦着自己sh透的头发,粗眉深拢,嗤之以鼻。
「秀姑娘的琵琶的确是好。」三娘赞赏一声,方才的琵琶曲让人心情激昂依旧在脑海中回绕不去。
赋云立刻骄傲抬头,好似三娘夸奖的是自己一样,「阿秀小时就开始练琵琶,听说当时订亲的前夫家也是看上阿秀的琵琶……」
「咳、咳……」阿秀和谢先生不约而同一起咳嗽。
「难道是风寒了?」赋云立刻丢下手中的布巾忧心忡忡迎了过来。
梅溯与其他暗卫在三日後也陆续抵达樊江,而梅溯首要任务就是惴惴不安的将怀中的皇上手谕交到公主手中,但是公主并没有想像中的愤怒。
我盯着手谕好一会儿,再三确认上头的字迹是小皇帝没错後重重叹了口气郁郁寡欢。
「公主,陛下说了什麽吗?」如荤迟疑的问。
我将手谕收入怀中,淡漠说:「出发去陵戎城吧。」又转头朝阿秀笑笑,「秀姑娘,多谢相救。」
陵戎城?
如荤、如素表情倏地丕变,面面相觑。
突如其来的离别让阿秀略讶异,有些惋惜不舍,「公主要离开了吗?」她00怀中的琵琶,低眉释然一笑,「让我最後替公主奏一曲吧。」
她柔如无骨的莹玉手指拨动琵琶细弦,江波随着天籁之音缓缓轻漪,琵琶声婉转绕梁,细细如姑娘家软言私语,带着惆怅的悲欢离合还有人生喜怒哀愁,交错离合,徐风从耳边吹过,和着曲音曼妙生姿。
「一曲浮生,一盏清灯。声声歇,灯灯灭。提笔落款是别离,再见回首不知期。」阿秀低柔念谣,轻慢润珠的h鹂嗓音像是深山里潺潺流淌过泉溪的小径,碰撞到碎石水花上溅,穿透过层层叠叠叶间的微yan打在清澈澄甯的水波上余晖晶莹生光。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回眸千百次换得擦肩而过,此生一遇又是经得多少的擦肩?
提到陵戎城,如荤、如素脸se双双一变,道别樊江後如素一直用眼角小心翼翼观察公主的表情,不过公主始终绷着脸看不清情绪。
「绷着脸更可怕啊!我宁愿公主把皇上的手谕像以往一样给撕了!」如素咬着手指皱眉,手指上一圈红红牙印,她抬起头期期艾艾,「姊,不如我去揍谢先生一拳让公主恢复正常?」
如荤转头瞅了妹妹一眼,面无表情,「为什麽是揍谢先生?」
「谢先生b较容易揍。」如素理直气壮回嘴。
再说还没揍到公主,我这条宝贵的小命就先被公主给踹飞了。
〝哈啾〞坐在马车内的谢先生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r0ur0u发红的鼻子,转头看身边的nv子,nv子目光凝视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如白玉的後颈曲线优美,蛾眉淡妆轻点,长睫下的双眸中有着一缕轻烟饶绕,画面安静宁谧。
谢先生没有错过如荤与如素听到陵戎城时惊慌的表情。
会不会又是哪个公主的旧情人呢?他眉头深锁偷偷瞄了一眼。
我感受到谢先生炙热的视线,猛然回过头,露出猥琐的笑容,「谢先生想要在马车上对本公主做什麽,本公主都是可以接受的喔。」说完还一边给他抛媚眼。
只是他怔怔看着我,薄厚适中的红唇微张,乌黑如夜的瞳se倒影着我恶劣的笑容,几乎要把我给x1进去一般,我被看得心虚,哼了一声扭头。
他温暖的双手摀在我红润的双颊上,整个人靠了过来,语气间带着心疼,「若不想笑,就别笑了,多难看。」
我靠在他怀中,嘴角的笑淡了许多,眼睛里总是如琉璃似的光芒黯淡下来,轻轻问:「谢先生,小魔头长大了啊……」
我心目中的小少年阿凌,终究是个帝王。
「皇上说了什麽吗?为何突然要去陵戎城?」
谢先生突然有预感,他与公主的旅途,即将进入尽头。
「陵戎城……有一盘未完的棋等着本公主去下。」我闭上眼睛,当年的惊慌失措依旧残存在心中,至今难忘,末了又失笑一声,「只不过没想到会是小魔头b着本公主去下完。」
未完棋?
谢先生疑惑不解。公主此时将全身的力量压在他身上,怀中柔软的nv子身躯带着淡淡清香在他鼻尖萦绕,他耳根子浮起一抹红晕,强b自己镇定後双手环抱住公主纤细的蛮腰,声音如鸿毛轻飘,「未完棋,公主若不愿下,就由我来下。」
我柔和一笑不再说话。
绕来绕去,回到最初原点。回到宸萻公主开始周游各城的起始之因。
马车摇摇晃晃进了陵戎城的陈年铁门,市集上人来人往,吆喝声不断,隐隐还可闻到飘散在空中的浓沉茶香。达叔却驾着马车越驶越偏,彷佛不需要询问公主的意见就知道该去哪里一样,原本还在叽叽喳喳像只麻雀聊天的如素直到进了陵戎城也变得安静无声。
马车终於在一间老旧的後宅院门口前,褐se瓦片看起来在新年翻修过,从r白砖墙内有绿意春枝伸展出头,旧宅位於陵戎城的西北巷内角落,看起来相当不起眼,四周宁静无声,与热闹的市集形成了强烈对b。
谢先生与我一同下了马车,便闻到香气浓烈的茶香,似乎主人家正在烧煮春茶。
「自古以春茶为贵,看来这碧螺春是上好春茶。」谢先生会心一笑。
「他一直是煮茶好手。」我淡漠一笑,说完便伸手推门自入宅门内。
「果然是旧情人……」谢先生咬牙切齿。
宅内庭院不大,摆放着一张棋桌,一旁还有正在烧煮的茶,青花茶壶上头冒着热气,香气四溢弥漫,一棵巨大的白皮松树笔直挺拔有如参天,针叶绿意盎然,宏伟气派,可见主人高雅出尘的品味。
蓝天绿意茶香相互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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