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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上齐。
等李辰洺吃上第一口后,其他四人也纷纷开动了。
真的饿了太久,大家吃的都格外香。
李宁安觉得不够劲,还想暖暖身子,便让小二上了两壶青丹酒,也劝着大家同饮。
沈白锦老老实实的吃着饭,懒得搭理李宁安。
“沈大小姐,不来点儿?”
“不用,谢谢。”
“回答的倒是干脆。怎么?你怕酒后显真形,其实你是个老妖精变的啊!”
李宁安言语挑衅着沈白锦。
“老妖精个屁,我不想喝就是不喝,你还能强迫我怎样?”
少女睁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李宁安。
李宁安也不愿吃饭的时候吵架,撇了撇嘴妥协。
“不喝就不喝嘛,那么凶,分明就是个老妖精化身。”
转而跟李辰洺和刘珩说:“她不喝,我们喝。”
酒楼内皇子饮酒醉欢,街巷外花灯盏盏,为寒冬增添几分温暖。
后来吃饱了,沈白锦看着李宁安那个“丧门星”着实感到心烦,便也喝了酒解闷。
不过,后来……
“二哥,你看那个疯婆子,明明说不喝,现在耍酒疯站在那里,她不会要从那跳下去吧?”
嫌弃的眼神瞟着站在窗前吹风的沈白锦。
“你能小点声说嘛?我是醉了,但我耳朵还好使。”沈白锦声音很平静。
关上窗子,转过身面向李宁安,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神容严肃。
李宁安有点疑惑。
“我忍了很久了,李宁安,你仗着自己皇子身份,总无缘无故的欺负我。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太子一样温和谦逊。你知不知道,我每日去太学院我都害怕,害怕与你有争吵,害怕你针对我。我一点都不喜欢吵架,我只想自己安安静静没有烦恼的呆着,更甚至不想去太学院。”
说完,沈白锦就蹲到地上,团成一小团,肩膀轻轻的抽动。
被指责的李宁安看着那可怜人,也着实有些自责,自己平时对沈白锦是有些过分了。
顾小小看自己的姐妹难过,走到窗边,轻拍着沈白锦的后背安抚着。
猛地一下,沈白锦突地站起来,吓了顾小小一跳。
喝醉的沈白锦,直直的朝李宁安的方向走去。
砰—
地上一片狼藉。
李宁安身侧的盆栽架子被沈白锦一把推倒了。
沈白锦双手叉着腰,本来是哭的样子现在又变成大笑。
哈哈哈。
“李宁安没想到吧,你也有栽在我手里的时候。”说完,还抬脚狠狠地踩了几脚绿植的叶子。
旁边站着三人和窗边被吓到的顾小小都惊呆了。
李宁安看着沈白锦很是惊讶,缓缓地说了一句。
“二哥,我觉得她不是喝醉,她是脑子有问题。”李宁安眼神非常肯定的看了李辰洺一眼。
李辰洺也微皱着眉头,嘴角带些无奈的笑。
刘珩也没想过沈白锦喝完酒会是这样的场面,而且当前还有两位皇子,挽救起来实在有些棘手,只能把目光投向顾小小。
而顾小小,早已不忍直视,捂上了脸。看不见就当没发生好了……
收拾残局,酒楼散伙。
皇子们回宫,刘珩叫了马车送沈白锦和顾小小回府。
把沈白锦安全交送给沈鹤后,刘珩又送顾小小,安全回到了宰相府。
香酒迷人醉,有些人一夜深眠,可有些人一夜未睡。
…………………………………………………………
第二天,日上三竿。
小丫鬟蝶雨使劲的摇着沈白锦,“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吧,你去太学院要来不及了。”
终于,人醒。
“蝶雨,现在几时了?”
小丫鬟急切的说道:“已经过了辰时半刻了。”
沈白锦一听,猛的从床上做起来,“什么?辰时了!”
“完了完了,我会被严太傅骂死的,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小丫鬟有点委屈地说道:“小姐我都叫您不下十次了,可你也不醒啊,我有什么办法。”
看小丫鬟委屈的样子,沈白锦摸摸了蝶雨的头。
“抱歉蝶雨,这不应怪你,都是我昨日喝了太多酒。”
来不及洗漱,沈白锦穿着昨日一身酒气的衣服,随便披了件裘衣,急急忙忙的赶去太学院。
沈鹤在院里看见沈白锦火急火燎地往外跑,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路急促,一路狂奔。
一人影从瀚庆宫一直跑到太学院,沿路还撞到了不少人。
在围墙边行礼的小太监盯着远去的身影,摇摇头感叹道。
“看来,三皇子又迟到了。”
昨夜同饮酒的李宁安今日也睡过了,大概这就是缘分吧,让两人又凑到了一块。
太学院内。
有两个人蹲在地上,双手高举,头顶还各放着一本书。
严太傅坐在书案后神情严肃,拍着桌子训斥座下的皇子:“又是晚到,晚到晚到,不要以为你们是皇子郡主,身份高贵,就可以无法无天,不守规矩了。”
一片安静,众皇子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以后什么都不要学了,现在都给我抄皇家训诫,每人一百遍,限时三日,三日内写不完,我就也不再教你们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严太傅甩了甩衣袖,气愤地离开了。
“呼,这也太吓人了,看来,严太傅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一小皇子小声说。
李数问李辰洺:“二哥,昨日三哥和白锦姐姐是一起去哪里了么,怎么一起迟到了?”
李辰洺抿了抿嘴有些尴尬,因为他今日也差点迟到。
“昨日,我们去思雅居吃酒了。”
“什么?昨日你们和白锦姐去吃酒了!”李数突然站起来喊道。
一时引来其他皇子的视线,沈白锦听见了,便把头低的更低了,恨不得扎进地底下去……
李辰洺有些不好意思。
“昨日父皇安排我和宁安去市井巡察民俗,恰巧遇见了白锦。”
李数有些气愤。
“那怎么能不叫上我呢!我也想和白锦姐姐一起去吃酒。”
其他皇子听了,也随声附和,“是啊,怎么能不叫上我们。”
李辰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总不能说,自己纵容李宁安拉着白锦一起巡察,最后才一起吃的酒。
李辰洺想办法转移了话题。
“好了,大家还是先想想这百遍的训诫怎么解决吧。”
李宁安从地上站起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大家都走吧,我来写。”
“咱们皇家训诫共一百三十六条,每条少则十几字,多则上百字,你能把你自己那一百份写完就不错了,你怎么一人做事一人当?”五皇子质疑道。
李数接着说:“就是,大家都是兄弟,同甘苦共患难嘛,你还是别一个人逞能了。”
“那怎么办呢?光咱们肯定是写三天三夜也写不完。二哥你最大,你想想办法。”其他皇子问李辰洺。
李辰洺在一旁沉思……
思虑了一会儿,李辰洺对各皇子安排。
“宁安,你去尚宫局找崔尚宫要些耐湿的薄宣纸,尽量多。”
“老四老五,你们现在全宫找三年前的老砚墨,就是色浓易干的那种。”
“老六,你去浣洗局,找主事的老嬷嬷,让她为我们空出一个池子。”
“小数,你带着其他弟弟们,回各殿,把自己宫内能供自己差勤的宫女太监都叫来,人越多越好。”
“各自安置好一切,一个时辰后在这太学院见。”
安排完众人,大家匆匆去办各自的任务。
在李辰洺身后的沈白锦,呆呆的问:“那我呢?我该干些什么?”
李辰洺转过身,语调温柔。
“白锦姑娘,你要办的是,需要去太医局想办法借来十鼎火炉。”
有点意外,就这么简单?
但沈白锦没有这么问,而是老老实实的照着李辰洺说的去办了。
毕竟这事也是因她而起,她很自责连累了大家,但好在皇子们都很善良义气。
赶到太医局。
沈白锦直接去找了向如初,最近爹爹照顾娘亲,告假了一段时间,所以太医局目前暂时主事的是其他老医官和向大哥。
终于,在煎药间找到了向如初,此时向如初正在亲自煎着皇上的冬日补药。
见沈白锦来了,向如初也不好奇。
早已猜到,这丫头肯定是有事要求自己,毕竟她有什么事都直接写在脸上了。
向如初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扇着炉火。
“说吧,又什么事儿求我?”
沈白锦有些不会意思开口,“向大哥,那个,最近,医局里忙嘛?”
“诶呀,不要扭捏了,直接说什么事儿吧!”
向如初直接戳穿。
沈白锦走到向如初旁边,蹲下看着炉火,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借十鼎火炉。”
向如初惊讶。
“什么?十鼎火炉,医局总共才不到二十三鼎?”
接着向如初又好奇问道。
“你借十鼎火炉干嘛?你是要煎多大一份药啊!”
“不是的,向大哥,我是有其他的事。”
沈白锦犹犹豫豫。
“实话跟您说了吧,我害皇子们被严太傅罚了,现在太子出的法子要用十鼎火炉,所以安排我来借。”
说完,沈白锦更加羞愧,害了皇子们被罚,现在又要为难向大哥。
向如初看沈白锦如此为难,于是同意了。
“这样子啊。那就借你吧,不过只能三日,到时候一定要还回来,物资局会定期来查的,时间长了,那帮老太医我也不好应付。”
向如初放下蒲扇,起身带着沈白锦去了典药房,安排了几个医局吏目,准备晚些时候,分批把火炉送去太学院。
火炉这块已经安排好了,沈白锦跟向如初道谢后,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开医局。
路过煎药间时发现,刚刚向如初煎的那份药,盖子没有盖严,沈白锦便随手盖好后,就赶紧赶回太学院。
沈白锦回到太学院,还很早,看见只有李辰洺在,于是两人就一起默默等着其他人回来。
两人坐在书堂内,空气有些安静的凝固。
沈白锦先打破了沉默。
“昨夜,让太子见笑了。”
李辰洺抿嘴一笑,像是回忆起什么来,慢悠悠的说。
“没事的,又不是第一次看见了。”
听见这话,沈白锦小脸一红。
不好意思的回应:“是。”
 没错,昨日沈白锦醉酒的样子不是李辰洺第一次看见了。
上次春围,沈白锦随太医局的医队同去了春围猎场。
在猎宴会上,她多喝了几杯。错把李辰洺认成了向如初,宴会散场回帐篷的路上,一个劲的跟人家找话说,好不烦人。
一想到这里,沈白锦都不好意思在回忆下去。
因为……
她一路跟着,跟去了李辰洺的帐房里,然后在哪儿,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没错,她沈白锦在太子的帐房里睡了一夜。
第二日一醒来,沈白锦发现自己躺在太子的帐房里,就知道自己闯祸了。
后来,做好被打的准备去找太子受罚,好在太子李辰洺是个儒雅大度的人,原谅了沈白锦,二人也就此相识。
算上昨夜的醉酒撒泼,沈白锦长这么大一共两次醉酒耍疯,都让太子看见了。
沈白锦心想,不能让太子更加讨厌自己了,以后要可要安分老实些。
……
过了晌午。
堂内安静,屋外微风,有些零星的雪花从檐上飘落。
有人喊李辰洺。
“二哥,二哥,崔尚宫已经答应了,可以供五千张薄宣纸。”
李宁安一路跑回来,气喘吁吁的。
不一会儿,老四老五老六也回来了,还带着十几盘墨砚,都是三年前的老墨。
老六对李辰洺说:“二哥,浣衣局的池子已经为咱们空出来了。”
“好。”
李辰洺回应,话音刚落。
那边李数带着一大帮人乌泱泱地赶来,人数众多,李数领头在前,气势无两。
人都聚齐了。
在李辰洺的安排下,大家分头忙起来,皇子们开始写训诫,而且要求一律只能用老墨写在薄宣纸上。
然后由下人分好,一些下人再拿着未用的宣纸,一起送去浣衣局浸湿。
这个能让皇子们少写一半的法子就是——湿拓法。
用浸湿的宣纸,铺在写过字的宣纸上,这样墨汁浸染上另一张纸,然后两张纸一起晾干后,就能得到两份一样的训诫了。不过为了防止纸张黏连粘住,就要有人一直看着,在纸张半干时就要揭开,这样才能拓的完整。
而时间紧迫,等着纸自然干太慢了些,所以让沈白锦借了十鼎火炉,来烤干纸张。
皇子们一起在太学院学堂写着训诫,没有一人离开。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堂内有些昏暗。几个小太监机灵的把烛灯点亮,一桌放了一盏。
“不行了,这着实太累眼了,我可要歇一歇了。”老六说完,疲惫的靠着椅背。
李辰洺也放下了笔。
“写了这么久,大家都歇一歇吧。”
众皇子闻声,停笔休息,有的靠着椅背,有的站起来散散步,或者闲散的聊聊天。
不过,有个人一直奋笔疾书。
那就是沈白锦。
李数看着有些心疼,“白锦姐姐,休息一下吧。”
“不用,是我惹的祸,我要尽快写完,好帮其他皇子分担些。”
沈白锦回答,连头都没抬。
一旁休息的李宁安看着那少女奋力的样子,自己有些愧疚,也继续拿起笔写着。
其他皇子见状,也都不在休息,继续抄写着。
晚些时候,太医局把火炉送来了,李辰洺命人将七鼎火炉送去了浣衣局,另外三鼎留在了太学院。
火炉在堂里燃着,很是暖和,窗外映着雪景,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飘飘洒洒。
一直到到天有些微亮,众人才离开太学院。
整整两日,各殿的皇子们早出晚归,每日都急匆匆的赶去太学院。
各宫娘娘,看着孩子受苦,都不忍心,就去找皇上抱怨,说那严太傅罚的太狠。
皇上到没说什么,只是叫她们少管。
又是一深夜。
在太学院一角落处。
“皇上,我是不是罚的太多了一些。”
严太傅看着堂内通亮的光,思虑着。
皇上倒是很高兴。
“这帮小子还是第一次这样齐心协力,罚的好!”
夜越发深。
众人今日也熬到很晚,有些皇子在子时回了各宫各殿,也有几人没走。
现在堂里只剩下,沈白锦李辰洺李宁安李数四人。
不过,李宁安和李数正在小憩,一人仰在太师椅上,一人趴在桌案上,都睡的深。
沈白锦还在书写着,近几日属她最辛苦,两日加起来就睡了几个时辰。李辰洺看在眼里,但不好言语,也就一起陪着。
烛光微弱,一整根蜡点到了头。
天透亮了起来,沈白锦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呼吸有些费力。她知道自己这个破身体的状况,为了不再给大家添乱,她是该休息休息了。
趴在案上,很累,但是神经高度紧绷着,让她迟迟不能入眠。
看沈白锦终于休息了,李辰洺便起身拿着自己的裘衣给沈白锦披上。看着沈白锦有些苍白的脸,心里觉着,这姑娘脾气真是倔的很,很像一个人,那个离世的珈辕皇后——他的母亲。
一时思念连绵不断地涌入李辰洺的内心。
感觉有人为自己披上了衣服,一直没睡着的沈白锦,微微抬起了头想要道谢。
四目相对。
道谢的话没说出口,因为沈白锦看见眼前人的眼神里饱含着太多情绪。
她从那人眼里看见了思念、无助和无尽的孤单……
生在皇家的人,大多数是不幸的,因为他们注定一生要背负很多。
沈白锦想要安慰些什么,但不知如何开口,怕一个不对,伤了他的心。
李辰洺看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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