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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凳子上有个树瘤(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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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


武师傀儡走上前来,将手平平伸出。长子竟领会了其意,把自己腰间的棍棒交到了它手里。


它一腿迈开,摆出一个无可挑剔的起手式,接着,一招一式地将一套棍法演示了出来。和谐、流畅、铿锵,一分不少,一分也不多。老者的鬼魂看着看着,双目闭了起来。


鬼是不会流泪的。


他复又睁眼,对着戚伤桐作了一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棺木。


“老师傅说,黄家祖传的二龙棍不必随他陪葬了,就拿出来放在傀儡手里吧。”戚伤桐说。


“戚先生?”三个男人从震撼中如梦初醒,“我爹……我爹和我们说话了?”


他们左顾右盼,戚伤桐道:“他已经走了。”直至他将这句话说完,那魂魄才淡化烟消。


“三位保重,我们告辞了。”


“戚先生……”身后传来扑通三声,是他们跪了下来,“谢谢先生,该给先生的报酬我们一分也不会少的!”


戚伤桐停步,回头道:“半车榉木、半车柏木,几位料理好令尊后事,无论何时送到我家,都可以。”


走出武馆的门,我将梨花从袖中掏了出来,它在我虎口上啄了几口,似不满我把它闷了这么久。


戚伤桐瞥了它一眼,笑道:“留了它这么多天,也该物归原主了。”


他拉住一个过路的人,问:“请问金线巷林府怎么走?”


对方给他指了路,离了好久还一步三回头地看他。


我问他:“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很多人都忍不住看你好几眼?”


“发现了。”他说,“难道我今天的样子很滑稽?”


“恰恰相反,他们也都觉得你很漂亮。”


“也?”


我心中一颤,没想到刻意玩了个文字游戏还被他抓了正着,摸着鹦鹉讪讪道:“对呀,我是说,他们和我想得一样。”


他洒然一笑:“连兄夸我,怎么还一副心虚的样子?是怕我介意被人说「漂亮」么?”


我问:“那你介意么?”


他摇摇头,一甩袖:“走,去林府。”


走到金线巷附近,我们就顺着一阵尖厉的喊叫声顺利找到了林府。


那叫声耳熟得很,与当日林小姐发出的一模一样。


我们围着府宅绕了一圈,戚伤桐在后门伫足,说这里离得尖嚎声较近。于是他伸手扣了扣门。


来开门的是个丫环,本是一脸不耐的表情,见到他的那一刻眼眸都亮了,轻声细语地问:“公子有什么事?”


戚伤桐说:“我们捡到一物,听闻是府上小姐遗失的,特来归还。”


一听是来找林小姐,那女子露出些许失望神情,懒懒道:“公子请进吧,沿着石子路走,小姐在哪……想必你们都听到了。”


戚伤桐对她道声多谢,我们就这样摸进了林府的门。


后门是很偏的地方,厨房、柴房与浣衣房均在后门处,而林小姐的小小院落与下人们挨在一起,一同被和主人们的居处隔开。连伙夫和烧火工们都受不了,倚在门前边嗑瓜子边“呸呸”地往她院子的方向吐壳。


我只觉唏嘘:“何必这样对待她。”


戚伤桐语带好奇地问:“你是说她的家人,还是府中的下人们?”


我说:“都不该。但下人仗势欺人,以下犯上,更让人心寒一些。”


他说:“做主人的是她的血亲,都不能给她尊重,怎能指望这些拿工钱的呢。”


他似乎话中有话,我心中一凛,放平了语调,说:“是啊。她父亲难道对自己过世的发妻也没有一点感情吗,居然如此苛待她留下的女儿。”


“或许正相反呢。”


“什么?”


“没什么。”他摇头。


说话间,我们已站在小院的门外。梨花发出兴奋的啾鸣,从我手中挣脱出去,飞向院内。


那嚎啕忽然止住了,随之而起的是女孩惊喜的声音:“梨花!梨花!是你吗?”她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向我们靠近。


我已经看见了她绿色的裙子,戚伤桐却拉我一把,我们两个的身形一起被院墙遮住。


“小姐,你慢点跑,诶!”追出来的人是她的奶娘秦氏。


鹦鹉落在了女孩手上,她用额头小心蹭了蹭它的小脑袋,脸上的笑意灿若春花,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尖叫是她发出来的。


“秦妈妈,梨花回来找我了,你又把梨花救活啦?”


秦氏明显怔愣了一下,随后勉强笑道:“是……奴婢将它救活了,小姐这一次可要好好看着它,可别让它再死了。”


女孩说:“好,我用笼子把它关起来。让它再也跑不了。”


秦氏忙道:“不行,它被笼子关着,多可怜呀。”


“可是不被笼子关住,老二老三那两个坏东西就把它打死了。”


秦氏蹲了下去,握住她的手,眼中含着泪道:“没关系,打死了……只要奴婢在,还能给它救活……”


女孩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深,抱着鹦鹉道:“秦妈妈,外公要带我走,你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那不行。”妇人摸着她的脸,“奴婢不能走。”


“外公不喜欢我和梨花玩,要是他也把它弄死了怎么办呀。”


妇人盯着她,眼中流下两行泪,用生硬的语气说:“那小姐就别随他们走了吧。”


我将脸转了过来,没有去看那女孩是点头还是摇头,似有一块郁气结在心口,怎么也化不去。


一只手抚上我的肩背,轻轻拍了拍。那口郁气蓦地化成一声重重叹息,被我吐了出来。


那是戚伤桐的手,那手掌一直是温暖、坚定的,将我混乱游离的思绪拍得归位。


“她……”


他对我晃了晃手指,做了个口型:她发现我们了。


许是我的叹息声惊扰了秦氏,她出来查看,我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她一下子惊跳起来,像大白天见了鬼似的。


“戚公子……”她的声音都是虚软的,“你们怎么在这?”


“五天前在街上偶遇小姐和她外公舅舅们,捡回了这只鹦鹉。本以为你会找上门来讨要,结果一直没等到,正好今日来镇上办事,就顺路送来了。”


秦氏的脸色涨红成猪肝色,嘴角牵起一个僵硬的笑容:“他们……没和我说过那日公子你也在,否则奴家凭着他们描述样貌也就知道是公子你了。”


戚伤桐毫不意外道:“几位都是忙人,想不起这点微不足道的事也是正常。”


秦氏面有愧色,想是听懂了他的反话。别人眼中微不足道之物,对那女孩来讲已是她的一切。


我几乎要笑出来,问那妇人:“难道你家小姐一直当这傀儡鹦鹉是你做的?”


不料她反手关紧院门,将女孩的欢笑隔绝于身后,朝我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两位公子,我做错了,求你们不要和人说,求你们了。”


戚伤桐在我肩上又拍了拍,无奈道:“我们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搀起妇人,双臂抱在胸前:“你对她说那鹦鹉是谁做的都可以,我只有些事情不明,想问问大娘。”他捻着手指,一边掐算一边细数,“你抱着梨花的尸体来找我时,我发现它是被弹弓打死的,于是用最硬的木料为它做了一具身体;第二次,它烧毁了,你说是被鞭炮炸的,没能及时飞走;我换了轻质的料子为它做身体,让它遇上危险逃得快一些;你第三次来找我,它是被浸在水里生生泡坏的。”


妇人点着头:“是、是。”


“我看梨花也算机灵,与人呆在一起时,几乎形影不离,怎么总会被你家少爷找到机会虐待呢?”


秦氏的身体抖如筛糠:“小姐只有奴家一个人照顾,有时打盹、午睡,总有照拂不到的时候,让他们得了可乘之机。”


戚伤桐垂下眼眸,似对她这回答很是失望:“我上一次用最差的边角料为它做了一个新身体,用力一捏就会垮散,你怎么连一点疑虑都没有,反而有些窃喜。”


“我何曾……”秦氏目露仓皇,“公子就算气我抢占您的功劳,也不可血口喷人。”


戚伤桐轻叹:“这是我最后一次为它重做身体,以后请别再来了。”


他颔首告辞,刚走出几步,妇人就追了过来,扯住他的衣摆狼狈地跌坐在地:“公子,梨花是我家小姐的命,小姐是我的命,它要是没了,我们俩都活不成了啊……”


他眉眼间显出淡淡倦意:“大娘请起吧,我不可能一辈子呆在一个地方的。”


我忍不住道:“秦大娘,难听的话我来说吧。弄死鹦鹉再找人修好,谎称是你自己修的,一而再再三地以此牵制林小姐,怎么看她都不像你的命,倒像个落在你手上的人质。”


闻言,她狠狠剜了我一眼。戚伤桐的眉皱了起来,对我说:“好了,走吧。”


我想起那性情阴晴不定的女孩,犹豫道:“能不能……”


“连兄,没有想好的事情,就不要开口。”他沉声道。


他说得对。我叹道:“走了。”


“公子!”秦氏又在身后叫道,“都是小少爷们,他们给我钱,让我帮他们捉住梨花……”


戚伤桐的脚步停了下来,静候她说完。


“奴家的丈夫腿断了,为给他瞧病欠了一大笔债,只能靠奴家一人的工钱来还。一年多以前奴家在夫人面前犯了错,她要将我撵出林府。奴家怕被赶走,就去求小姐,可小姐不懂事,一点都不在意奴家去留,奴家一气之下,就纵容少爷们打死了她从小养到大的鹦鹉……那之后我就后悔了,一心想补偿小姐,恰好听说了戚先生……”


我说:“你第一次把傀儡带回来,搏了她的欢心,顺利留了下来,可你担心过不了几天她又忘了你的好,因此时不时令那鹦鹉死一次,好提醒她,她是离不开你的。”


我不知该如何评价这妇人,说可恶确实有些可恶,但也有些可怜。更可怜的是那林小姐,家中没有她一席之地,母亲的族人傲慢轻忽,对她最好的秦妈妈也别有用心。


“这是你们的事,实情我不会与人说。”戚伤桐语气平静,无动于衷,“以后不必再来找我。”


任秦氏如何发誓哀求,他再也没停下过步伐,径直走出了林府后门。


“这样她就能好好对待鹦鹉了吗?”


“不知道,但愿如此吧。”


“若有一日她还清了债,离开了林府,林小姐又该怎么办呢?”


“连兄,你我不是手眼通天的神仙。换作一个月以前,你或许能亮出妙殊宗弟子的身份施压,让林家答应你许多事,但现在我们只能做这些,剩下的,就看那位林小姐自己的运气吧。”


回了家后,他往小院门口立了块谢客的牌子。这个月登门的人太多,他说此后两个月都不想见人了。


虽不见人,木工活却一点没少做,晚上他就搬着矮凳和工具、木材,顶着一头星月坐在院中锯出“四无公子”的身体轮廓。


我捡起一段手臂,刚想品评一番,就便想起之前的事,悻悻地放了下去。


他笑起来:“现在还没有成形呢,想摸就摸吧。”


我不敢再摸了,绕着他走了一圈,没话找话问:“你要今夜就弄完?”


他很随意地说:“我困了自会去睡的。”


“那么着急吗?”


“我还想让它替我出一趟门。”他的眼睛眨了眨,“我家看门的狗到现在还没捡到呢。”


“那你喝水吗?”


他将垂落胸前的长发撩到肩后去,说:“好啊。”


我走进厨房,发现常用的那只壶中竟有水,大概是那两个童子为他留的,我记得他不喜烫,就没再重烧,搬着他吃饭的桌凳来到院里,给他倒上一杯。


他拿过去喝了,皱着眉抿抿嘴,脸色好像添了一分红润。


他一边锯木头,一边语带揶揄地问:“你是不是很想将那小姑娘带走?”


我一怔,低下头说:“当时只是有些吃惊。我长在师门,而不在家族,总以为血亲之间的联结会比同门之间更紧密一些,原来不是这样……”


“原来如此。”


“多亏你提醒了我,我现在自顾不暇,哪里照顾得起一个孩子呢。”


他低声地笑,又倒了杯水抿了一口:“我那时也在想,若你真的开口把她领回来了,凭我们几个可养不了她。”


我道:“其实,她未必肯和我们两个陌生人走。”


“不一定。”他抬起头,脸色仿佛更红了,双眸晶亮,与月色辉映。


“连兄,你可知道我是怎么离开戚家的?”


我摇摇头,等他来告诉我。


“我六岁那年,为我父亲画了一幅画像,自认画得不错,于是拿给他看。


“他拿到一看,却大为光火,认为我存心丑化他,只因那画像里的人长着一颗青面獠牙流涎恶鬼的头颅。我辩解说,这就是我看见的父亲的样子,他更生气了,让我举着那张画像站在门口,问路过的人像不像他。只要有一个人说像,他就让我进门,若没人觉得像,我就得在门口当街承认自己是个眼睛瞎、心眼还坏的逆子。


“从我家门口路过的人自然都认识他是戚家的家主,自然没有一个敢说我画的是他。我站了四个时辰,终于等来一个人问我画的是谁。我如实告诉了那人,他听后大笑着说:像、太像了。”


我接话道:“所以,那个人是你师父段皮匠,你直接跟着他走了。”


他微微眯起双眼,黑瞳上起了一层雾气,露出一个非常促狭的笑容:“不是直接。是我抱着他的胳膊缠着他带我走的。”


我惊诧地看了他一眼,他已经扔了手上的活计,趴在膝上发呆,脸上红霞如玛瑙。我心里咯噔一下,拎起那壶倒出一点液体,用手指捻了一下。


比水稍稍黏稠那么一点,只有一点。这是酒。他尝不出味道,直到醉了才发现。


我吓了一跳:“你家怎么会有酒啊?”


“唔……清明剩下的……”他口齿不清地回答,酒意已漫入全身,看我一眼,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那酒怎么会在茶壶里?”


他冲我招招手。


我倾身凑了上去,下一刻,被他在耳尖上轻吻了一下。


我脑袋发懵,整个僵住了。而他已将手臂缠上我的脖子,滚烫的脸也贴了上来,蹭着我的面颊。


“蛊发作了?”我分不清他此刻的反应,试探着问。


他的脑袋动了一下,应是点头吧,我就当是了。


我将手臂伸到他膝弯下面,试图将他抱起来,他的腿往我腰上一勾,带着我摔了个人仰马翻。我们在地上滚了一圈停了,只听“嚓”一声,我的左肩嵌入一物,我扭头看去,是他劈木头用的一把小斧,插进我肩膀里去了。


我将压在我身上的他轻轻推开,反手把斧子拔出来,扔到几步之外,又来抱他。


他躺在地上,嘟嘟囔囔地推开我的手:“不要,我不想走……”


我叉着腰看他:“你疯啦。”


明明也没喝多少,怎么醉成这个烂泥模样。


他眼色酩酊,用手去抠腰带上系的结。我一把抓住他,小声警告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哪?”


“嗯……我家……”


我沉默了片刻,无奈道:“你知道你家里还有谁吗?”


“小木小布……呃……他们都睡了。”


还好,没傻。我有些想笑,将他一把扛上右肩,往屋里走去。


“连悉骅……”他倒挂在我肩上,全名全姓地喊我的名字。


“在。”


“到了吗?”


我说:“这才走了几步。”


“明明走了好久……”他说,“湿透了……已经……”


我站在廊下,看看左右无人,将手探入他衣摆底下,顺着腿从下往上摸去。只是腿间那块湿了而已,每一次都这样。他被我摸得轻轻“啊”了一声,在我背上拍了一下。


我踢开门,把他扔到了床上。料想他醉成这样是不能好好坐在桌上的,只能再多洗一次被褥了。


他又开始与腰带缠斗。那里早上被我系了个花哨的结,现在尾端被他一抽变成死结了,他解得有些烦躁,开口说:“帮我一下。”


我弄了半天也解不开,他难捱得过了头,猝不及防把我掀翻在床上,自己骑了上来。


他跨坐在我跨上,反来解我的腰带,把我的衣服扯了下来,露出里面的木制身体。


他盯着我平坦光秃秃的下腹,“扑哧”一笑。


“你还笑,酒品这么差,这就原形毕露了。”我拍了拍他的脸。


他用舌尖碰了碰牙齿,说:“你说错了,不是这四个字……”


“是什么?”


“乘人之危……”他往前挪了挪,用大腿夹着我的腰磨他那处。


他流出的水隔着裤子擦到我的腰上,我抬头看,他红着眼睛微启双唇,随着扭动的节奏喘息着,眉眼间透出一股既含蓄又放浪的风情。


我被眼前的场景诱惑住了,一刹那,我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忘记他此时眼波中飞扬的春色,好似满园桃花吹落,将我埋进一场绯色的花雨。


我瞪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戚伤桐,我现在让你看看,是谁乘谁的危。”


他用鼻子发出已经声轻嗤,我终于忍不了了,手掌贴上他的腿根,将他骑坐着的下半身抬起,抓住那一块湿透的布料用力一撕。


“呲啦”。


我将破布扔到床下,挺腰拱了拱他失去掩蔽的下身。


“唔,凉……”他抬起腰臀不愿坐下来,我坐起身,将他按回我腿上,他腿间的雌穴撞了上来,他“嘶”地一声,便露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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