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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俯视,冷冷开口。
“早膳放着就好,我一会儿再吃。”
老人一惊,但狐疑永远是驱散惶惑的良药,因意图窥看而有些心虚的皱脸倏又恢复宁定,捧过食盒。“回公子爷的话,这会儿该用午膳了。老奴见公子爷未用早饭,放心不下,才大胆来唤,不是有意打扰,望公子爷见谅。”
应风色微睇檐外,果然日正当中,廊间檐柱旁置了只髹漆食盒、一只汤罐,还有一大壶杜仲五味茶;贮盛清水的木盆中飘着些许新鲜桃瓣,盆边整整齐齐叠着两条雪白棉巾,压着的一只小巧青瓷碟里,搁着雪花糕似的圆饼胰皂。从诸物摆置的位置来判断,福伯无须走上阶台,便能于廊间陈设妥适,可以相信晨间来时并未窥伺——以其时天光,未禀烛入得房内,怕也瞧不见什么。
若要接过食盒,门缝就得再开大些,应风色可不想让老人瞧见自己赤身露体的样子,从容点头道:“搁着罢,送晚膳时一并收拾便了。记得悬起典客钟,我身子已复,须尽快将功体修补回来,这几日谁也不许打扰。晚饭记得多准备些,以补练功耗损。”福伯唱喏而去。
院门外有座木匦,装着一只瓜实大小的铜钟,挂上钟就是闭起院门、谢绝侵扰的意思,须先叩钟请示,应准始入,可免仆役窥探内室。
应风色一直等到福伯走远,才披上外袍,将木盆食盒等一一搬入,上了门栓,回见鹿希色坐起,正拧着棉巾轻拭腿心,嘴里叼了块彤艳艳的红麴酱肉片,与男儿四目一对,柳眉倒竖:“转过去!”又骂又嚼含混不清,但飞过来的漆盒盖子半点也不含糊,应风色听风辨位反手抄住,搁在桌顶。
“喂,这件漆器很贵的,别乱扔行不?”
“行,你老老实实坐着,眼睛别乱瞟,我便留它个全尸。”窸窸窣窣一阵,听得应风色心猿意马,女郎忽“啧”的一声,未睡醒似的微哑嗓音透着烦躁:“怎擦不干净……烦死了,都是你!”窸窣声一路迤逦下床,往后进行去,不忘撂一句:
“敢来偷看你就死定了。”赤裸裸的裹胁也还罢了,这五大三粗的豪迈语气,足以粉碎诸脉弟子对于无垢天女的美好幻想。应风色揉着鼻子忍笑,不知为何,只觉她这样可爱得要命,越想越不对:“该不会被绵羊头迷昏太多次,伤了脑子?”
此地毕竟是风云峡的正主所居,后院不但有甘洌的水井,也有能烧水的浴房、贮存炭薪的柴房,连灶房家生也都一应俱全,应风色不知她找不找得到,扬声道:“知道上哪儿洗么?”哐啷一声的碎瓷脆响,权作应答,这意思他就懂了。
食盒上层空了老大一处,差不多就是瓷盘大小,还留着浓浓的红糟、鲜螺与猪肉油脂的香气,敢情她不止裹走薄被,还顺手带了小食。
“淡糟香螺片”这道南方名菜,在风云峡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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